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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水正要打圆场，却听一旁的楚恭礼呵呵笑道：
“纪宗主，莫对自己的徒儿这般严厉，他两个小年轻，哪里能做到那般谨慎？我看杨少侠和这丫头年龄相仿，两个少年郎才女貌，踏雪采药，也不失为一番趣景啊。”
楚恭礼说这话的意思，本是有意借调侃的口吻缓解气氛，不想这话一出，室内空气又加了几分尴尬。
纪中行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嘴里虽附和道：“是，是。”眼神却瞄了眼沈山水。
杨定宗更是俊脸微红，低头不语。
楚恭礼说完这话后，便觉得气氛微妙。楚卫恩和她的大师兄罗息二人对视一眼，并未听出父亲之话有什么不对。
楚卫恩冷脸扫了眼室内众人，心里只当是这华天派教令严苛，不允许自己的宗门首徒被调侃。
文相逢听得又有人将自己和杨大哥阴差阳错地拉起来调侃，耳根微微发热，暗自瞄了眼柳辰儿，心中担心她误会。
柳辰儿却不曾吃得杨定宗的醋，相反，她微翘嘴角，将眼飞向了沈山水，见他神色如常，于是又不嫌事大地补了一嘴道：
“我大师兄今年二十有四，文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两人年龄正适，性格相仿，确实相配……”
杨定宗见柳辰儿今日说的话莫名有些奇怪，急忙小声却颇认真地止住道：“师妹！”
柳辰儿抿嘴笑了笑，对杨定宗回了个看好戏的眼神。
她的这番话成功引起了沈山水的注意。沈山水不知为何这姑娘总爱将相逢和杨定宗拉在一起调侃，他微侧头，第一次正色地打量了一番柳辰儿，最终一无所获。
沈山水轻摇扇子，并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纪中行微瞪了眼说话没分寸的柳辰儿，见屋内气氛尴尬，便对沈山水拱手作辞道：“沈员外，我还需领着楚宗主过去入住，便不在此多打扰了。”
说着，几人便互相道了别。
青雉目光辞别了楚恭礼几人，对沈山水道：“员外，他们，可为友么？”
“他们”，指的是楚恭礼和他的青山派弟子。
沈山水不答，摇着扇默默坐回了内室书桌前，心里似乎在想些其他事。
屋内立即安静了许多。沈山水端了盏茶，凑到嘴边吹了吹。
抿茶水的间隙，余光瞟了眼正在掀茶壶盖的相逢，见她两侧双颊仍有稚气未退，额头发际处还有细短的碎发根根微翘，像只还未褪尽稚毛的小雀鸟。
文相逢并未注意到他的奇怪眼神，她道：“公子，茶凉了，您还是别喝了，担心闹肚子。”
沈山水一愣，这才发现手中自己正在吹的那盏茶是冷的。他有些尴尬，将那茶缓缓放下……
青雉对文相逢道：“员外又不是什么娇病公子，喝杯冷茶便要身体不适。像我，平日喝的都是冷水，亦不曾有过闹肚子一说。”
文相逢随口道：“青雉哥你还年轻，等再过几年便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她说完，正欲凑过去接回沈山水手中的茶杯，却不料沈山水手一顿，又将那茶杯端起，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然后他将空茶杯递给了文相逢，用一种“你看，我能喝凉水”的眼神盯着她。
文相逢接过他的茶杯，有些莫名，感觉公子似乎……在闹性子？
但她并未想太多，端着茶壶转身出了门，为他续热水去了。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沈山水才收回了目光。
他看了眼青雉，幽幽道：“看来我是到了要爱惜自己身体的年纪了。”
青雉不解其意，摇头道：“员外为何突然在意起年纪来了，你并不算老！”
不算老的意思是？
“和相逢比呢？”沈山水问。
青雉歪头算了算，最后暗瞄了他一眼，只得道：“员外，您何必和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比年龄？”
沈山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又多出了一丝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