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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当初世尊被誉为三真都无法活出第二世，我未有世尊半分修持，能活到现在，你觉得是一点代价都没有的吗？”
回答后，空涅不等白萦心回话，便起身离开。
隔着帷幕，白萦心望着空涅模糊的影子渐渐消失，她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之所以作出猜测，不是她的直觉真有那么好用，毕竟没有由头的直觉都是瞎猜。
而这个由头，其实是法号。
在珍奇书院，她熟读过很多典籍，其中自然也有佛门的，而空若寺的法号取自一篇佛经之中。
而‘空’这个字，在佛经中的位置很靠前，至少比现在主持苦华的‘苦’字靠前很多。
略微估算，加上之前苦华主持的态度，白萦心才大胆作出揣测。
她原以为这是个很重要的秘密，但空涅却有种满不在乎的感觉。
看来这个秘密不止她一个人猜到了，空涅也知道很多人知道，所以不在乎。
但问到陈玄的时候，空涅的语气明显有些惊讶，这说明，陈玄确实也是那个时期的人。
但他却没有过多的回答，反而含糊其辞。
加上陈玄不知道画卷之事，莫非他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白萦心念叨着代价二字，神色有些困惑。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气。
敲了敲自己不灵光的脑袋，白萦心决定暂时‘摆烂’，挪着身子慢慢躺了下来。
伸手将两团棉花般的物体塞到了耳中，将佛音阻隔后，便缩进了被子之中，开始入睡。
…
…
地下隧道。
紫色流光依旧如潮水般扑来，劣魔依旧无休止的冲击着军阵。
一夜过去，军阵的防线也向着隧道后方退了不少。
这倒不是抵御不住劣魔的冲击，而是因为堆积在地上的劣魔尸体影响了军阵。
若是不后退，劣魔凭借着尸体，能够轻松的越过盾牌竖起的防线。
隧道很长，足够军阵后退的。
至于其他处理劣魔尸首的手段，那倒也有。
比如白云观有三昧真火符，空若寺也有清净根火咒，珍奇书院先生所写的焚烧烬空四字，但这些手段都算是治标不治本，用完就没。
所以最朴实无华且行之有效的手段还是后退。
不过龙熠耀这边还有陈玄在，他用业火焚烧了很多，不然军阵估计还要退更远。
而经过一夜的厮杀，兵士们的神情并没有疲惫，反而或多或少有些亢奋。
这种情况并非好事，毕竟过犹不及，兵士太亢奋了，就不会注意自己手下的气力，同时对于身体的疲惫也更难以察觉。
这时，他们固然是一支凶猛之师，但抵抗劣魔并不是冲阵杀敌那般讲究士气与勇气，而是如熬鹰一般，注重耐心。
在这种亢奋过后，疲惫将会更快的到来，到时候除了劣魔，疲惫将是第二个敌人。
到那时，死伤在所难免，而能否延迟这种疲惫到来，除了依赖主将的运筹帷幄，还有便是兵士是否能够令行禁止。
毕竟人处在亢奋状态，难免自我感觉良好且上头。
落枭营的兵士全然没有出现这一点，除去平日训练得当，往日镇压魔灾之时，估计也已经对主将充分的信任。
陈玄在一旁观摩着龙熠耀操控军阵，同时偶尔上前放把业火，焚烧一下劣魔残躯，清除魔气。
尽管他是人极，能够以一当千甚至当万，但在抵抗劣魔这事上，他个人的武力终究比不过军阵集体之力。
所以此刻他除了在一旁看着，偶尔放放火以外，并没有什么作为，顶多算在一旁压阵。
开始感受不到时间流逝还不算煎熬，但后面空若寺送来了计时的沙漏，反而有种待不住了的感觉。
在沙漏翻转了十三次后，也就是二十六个时辰，两天多一点，劣魔的阵型变得稀疏了起来。
甚至个头也越来越小，这预示着魔灾快要结束了。
但越是结束之际，龙熠耀等一众小将却反而更加警惕起来，呵斥着兵士不要放松。
虽然以往魔灾到这个地步，都是快要结束，不会冷不丁来场爆发，但为将者，当谋远虑，思近思危，不可懈怠。
随着最后一头劣魔倒在长矛之下，隧道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前方的隧道已经被染的发紫，除了魔血以外，还有劣魔前仆后继，将那些倒下的尸首踩碎混入了泥土之中，压的深沉。
陈玄感觉这就是地下为什么会掺杂紫色的原因，全是被劣魔体内的魔血污染的，而且看上去还不是很好清理一样，否则那三家也不会放任地下变色了。
“魔灾多半停了，但这得等那三家派人来深入才能得知，到时候你把你看到的异样跟他们说说吧。”
龙熠耀来到近前说道，他的眼神中也没有了往日校场上的活跃，显然指挥军阵远比他下场搏杀还消耗心神。
毕竟他下场只需要在乎自己和对手，而指挥军阵，却要将心神系于前方作战的每名兵士。
“好。”陈玄点了点头，他看出龙熠耀精神疲惫，也不和他多说什么废话。
但陈玄放过龙熠耀，他却没有放过陈玄，除了疲惫以外，这两日两夜可把他这个话痨憋得有些难受。
“你那种火是什么火，我看挺好用的，而且这次有你掠阵，难得没死人，总算有一次能整齐的把他们从这地下带上去了，你可有大功！”
“业火，不过我自己也没法灵活运用。”陈玄回答道，对于业火，这能力强是强，就是有些废手，没法直接越过媒介使用。
至于后面所谓的大功，陈玄不以为意，回道：“我只是掠阵，这有没有我都一样，你作为主将，没损一兵一卒，才是那个该得勋绩的”
接着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强聊，龙熠耀有种越聊越兴奋的感觉，这令陈玄很是怪异。
而在劣魔退去之后，沙漏又滴落了一般，大约一个时辰后，隧道后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后军驻守的兵士没有受到命令，但却自发的结起了军阵，防备着可能来犯之敌。
随着一阵木鱼敲动的声响传来，一个大光头率先映入眼帘。
陈玄没想到空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他身旁还跟着一位道士和一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