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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伴君如伴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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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衙门,尚书冯铨,今年七十有六,长得一脸正气,三绺花白的长须随风而摆,使得冯尚书不时的用手轻抚着。

此刻,戴权宣完旨意后,立马上前陪着笑,将冯尚书搀扶起来,生怕有个什么好歹来。

“老臣这就随戴总管去见皇上。”冯铨在戴权以及在忙里抽闲的右侍郎的搀扶下缓缓坐到轿子里,嘴边还不停的嘟囔着,“这大冷的天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待冯尚书坐稳咯,戴权这才快步来到后面一顶小轿中坐下,轻吁了一口气,方才下令起行,对于这国宝一般的人物,可不得敬着嘛!

……

东暖阁

“老臣见过陛下。”

“爱卿快快请起。”正批阅奏本的皇帝,看着殿外在戴权搀扶下徐徐入内的冯铨,皇帝立马搁笔,一脸关切的起身,看着正在颤颤巍巍行礼的冯铨。

心中暗暗吐槽,要不是知道你上个月刚刚纳了一房小妾,还真得被你骗了过去。

见老尚书面色如常端坐于下,目不斜视的轻抚着长须,皇帝心中暗暗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位老人家够稳重,寒暄道:“近几日大雪漫天,风雪越甚,今日召老少师前来,是想见见老少师,也好说些闲话。

还有就是,昨儿个辽东节度使送来了一批上好的百年老山参,老太师一会带一些回去,也好好好的将养身子。”

正在侧耳倾听的冯铨,边听边在心中暗暗思索着,以往陛下若有赏赐,都是直接送到府上,今日怎会特意宣自己进宫走这一遭。

至于说让自己入宫叙旧,往日却是无妨,今日却是颇为不妥,非是自个儿倚老卖老矫情,实则是因为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财政总汇报之日,各司衙门都忙的不可开交,所以陛下决不会在今日召见于我。

俗话说听话听音,陛下刚刚说到了雪,又一下子说到了辽东,冯铨瞬间反应过来,斟酌了一下,激动道:“陛下每日日理万机,却能想到老臣,老臣感激涕零。”

说着,还用手擦拭着眼角的眼泪,继续道:“陛下不嫌弃老臣年老衰朽,仍委以重任,且连连恩赏,陛下对老臣的恩德,老臣已是铭感五内,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爱卿乃国之柱石,亦不可妄自菲薄。”皇帝满意的微微颌首,随即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的看着冯铨。

冯铨收敛了一番神色,心中无奈,却也只得开口道:“人们常说,瑞雪兆丰年,来也能有一个好的收成,然而今年这雪却是越发的大起来。

半月前老臣与几位尚书翻阅了朔州布政司的公文,惊觉近半个月以来,北方大雪比之京城更甚,可谓是冰冻三尺有余,呵气成冰,边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冻死冻伤者无算。”

“老臣当时只得与其余几位尚书共同商议,责成地方官员全力施救,另拨白银二十万两,粮草二十万石,再加地方以往所截留的粮草,前后共合计三十万石。”

皇帝紧握着手中的奏折,对着冯铨一脸欣慰地道:“几位尚书功忠体国,堪为百官表率,能得诸位辅佐,是朕之幸,也是天下百姓之幸。”说完,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冯铨。

察觉到皇帝的眼神似有几分不满,想起昨日皇帝召见勋贵的事,官场不倒翁冯铨也只得狠狠咬了咬牙,继续道:“三个月前,金帐汗国联合东突厥等十余个部落,侵犯我北方边境,幸而仰赖陛下的龙威,我朝才能取得如此大胜。”

顿了顿,见皇帝面色平静,冯铨心中有了底,仔细揣摩着言辞,“一个月前,义忠亲王统领中军,击破敌方军阵,将元军彻底赶出边境外,更是纵横南北三千余里。”

冯铨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义忠亲王立下如此大功,所属有功将士理应回京叙功,叙功封赏才是……”

“呵呵~”突然冷笑一声传来,冯铨直接默然垂首,看着光滑的地面,盖子反正已经揭开了,自己接下来配合皇帝就好了。

见气氛越发凝重,戴权也十分有眼力见的领着阁内伺候的人退下去。

只见皇帝瞬间怒不可遏的握着一本奏折,怒斥道:“在他的眼里,还有朕这个君父嘛!纵容兵士强取赈灾粮草,杀良冒功,还敢公然下令处斩朔方布政使。”

说着,眼中杀气迸发,抽出一旁悬挂的宝剑,大怒道:“打了胜仗却不回朝,他想做什么?想拥兵自重,还是说他想要造反。”说完,直接猛得一剑劈在书案上,将其一分为二。

早已被吓得汗流浃背的冯铨,不停的用手擦拭着额间冒出的冷汗,双腿不停的颤抖,强自镇定道:“老臣这就回去起草,也好让亲王早日回朝,也免得在边境苦寒之地受苦。”

“嗯,爱卿老成之言,那就有劳爱卿了,正好皇后也颇为想念她的儿子了。”满脸阴郁之色的皇帝,唯有提到皇后二字的时候,语气才温和下来。

“老臣遵旨,老臣告退。”

冯铨赶紧起身,缓缓退出殿外,冷风吹过,后背一阵冰凉,原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不禁苦笑一声,这谁能想得到啊!

“冯大人留步……”

正在平复心情冯铨正准备上轿,忽然听见身后戴权急匆匆的赶来,冯铨转身微眯着眼,只是不知还有什么事?

“冯大人,这是陛下让奴才交给您的折子。”戴权恭恭敬敬的将折子递给冯铨,这才笑着道:“咱家还要回去伺候陛下,恕不远送。”

冯铨看了一眼戴权的背影,暗思,若是这奴才知道刚刚殿中的情形,不知这些见风使舵的奴才还会不会这般客气,随即微微摇了摇头,不觉有些好笑,这些阉人怎可与吾相提并论。

转身坐到轿中,感慨了一句,伴君如伴虎啊!这才打开折子看了几条比较突出的,看毕。

眉头紧锁,这安民何时与义忠亲王走得近到这般境地了了,还白日一同宣淫,互赠妾室,在江南暗中为义忠亲王敛财。

这些事冯铨不是不知,只是不成想陛下会将这些事捅破,这些事虽说过分了些,然而这对于权贵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闭目沉思半刻,今日陛下这是在敲打于我,依今日的情形来看,陛下对义忠亲王极其不满,简直就像是想杀了他一般,一想到今日刚刚在屋内四处纵横的杀气,冰冷的眼眸,冯铨身子不自觉一颤,脸色一白。

按理说,经过今日这么一遭,自己应该与义忠亲王划清界线,免得遭受池鱼之殃,不过转念一想,若是陛下当真对义忠亲王不满。

按陛下的脾气,绝不会只打雷不下雨的,十之八九义忠亲王早就被圈禁起来了,至于义忠亲王手中的大军,那简直就是笑话。

陛下当初就是以武力登上的皇位,御极天下二十余载,而义忠亲王才统领大军,前前后后不过三个月,这压根就没法比。

对于这折子上的事,冯铨并无怀疑,早就听闻皇帝亲手组建了一只专司情报,侦缉的衙门,名为龙禁尉。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得先稳一手,看来得让安民重新换个清贵一些的位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