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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与镇国公府相隔不过两条街,书房内,冯铨神色淡然的看着在眼前走来走去的儿子冯瑞,许是看得碍眼,不慌不忙的道:“你这走来走去的做什么?遇大事,需静气。”
冯瑞听后立马止住,到一旁太师椅上坐下,抬头又见父亲老神在在的,心内急得直欲喷火,急声道:“非是孩儿沉不住气,实在是火都快要烧到眉毛了,孩儿能不急吗?”
见父亲还是无动于衷,冯瑞起身继续不停的来回走动,说道:“前几日陛下突然就派贾代善去接手右路兵权,紧接着,一出熙园立马就召见了征武一系的勋贵,要知道他们大多数人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啊!
今日又给了父亲这么一份折子,孩儿又怎能不感到害怕啊!”
“砰!”
只见冯铨脸色不悦的狠狠一拍书桌,眼色却不带丝毫波澜的看着冯瑞,就像是一眼见不到底的深渊一般。
冯瑞被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低着头闭嘴,紧接着规规矩矩的坐下,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惶恐,只有双腿不听使唤的抖动。
好半晌,冯铨失望的收回眼神,方才道:“陛下要用谁,召见谁,那都是陛下的事,我们做臣子的只需要忠于王事,事事为陛下着想,为陛下尽忠。”
顿了顿,瞥了一眼渐渐恢复的儿子,又道:“至于那封弹劾你三哥的折子,陛下既然交给了我,你也不需太过于担心。”
瞧着小儿子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冯铨只觉得一阵心塞,功名比不过老三,武艺比不过老二就算了,脑子还不怎么好使。
经过冯铨一番提点,冯瑞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于是急忙稳定心神,来到书案将奏本铺开,然后静静地看着父亲。
冯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向着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继续道:“我冯家从始至终都只效忠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当今陛下,而你的三哥做了错事,老夫身为朝廷重臣,绝不会徇私,自会秉公办理。”
说完,拿起一旁温着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略一思索后,道:“拟议将你三哥的两江总督一职撤掉,让他回京叙职,明日你找个御史台的人将这份奏折递上去。”
冯瑞听后定了定神,斟酌了半刻,打好腹稿,才动笔着墨。
冯铨接着又道:“你再写一份书信给你三哥,让你三哥立即上一份请罪的折子,将弹劾的罪名统统都揽下来。”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稳妥,连声补充道:“不……不,还得让他将与义忠亲王来往的账本,秘密的交到陛下手中,千万切记,此事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一听父亲开口所言,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父亲,又见父亲笃定的眼神,冯瑞强压下心中骇然,镇定下来,不及多想,润了润笔,按照父亲的要求写好,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心不觉有些湿润。
本想问些什么,却是下意识的选择相信父亲,随即闭口不言,只是将写好的奏本,书信交与父亲阅览。
冯铨接过后仔细看了看,看着颇有几分大家风范的字,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子虽然没么大的才华,性格也不够沉稳,但是这糊涂谨慎的性子倒是有自己的几分火候。
接着冯铨低声对着儿子嘱咐道:“过两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财政汇总,你得好生准备一番,这可是一场硬仗,到时候你就随为父一同上殿,也好帮衬着为父。”
“是,父亲,孩儿知道了。”冯瑞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多想,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去。
冯铨对着儿子温和的道:“你找个办事沉稳的奴才将书信,连夜送到你三哥手中,越快越好。”
冯铨仔细思索了片刻,见没什么遗漏,道:“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父亲。”冯瑞将书信封好,拿着书信行了一礼,轻手轻脚的退下。
……
次日一早,皇宫御道上,牛清在戴权的带领下,朝着东暖阁方向行去,一路上听着身边一阵阵风雪呼啸而过,心中却是觉得出奇的安静,静得心中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牛清心里仔细的回想着,发觉这种不安,应该是从跟贾代善在营中夜谈之后就有的,一直都深藏在自己心中,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想起。
“宣,镇国公,中军大都督,九边统制牛清进殿。”
“宣,镇国……”
“……”
好在路途并不遥远,牛清一步跨到石阶上,听着耳边夹杂风声传来的通传声,牛清似有所悟。
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上方自己走了大半辈子的石阶,睁大着眼仔细的瞧着,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大殿,好像一眼看不到终点一般。
有跟着太祖爷在金陵的,也有跟着先帝爷在燕都的,直到现如今到神京的,回想往事历历在目,牛清忍不住有些眼眶泛红。
“国公爷,您没事吧?”
戴权见牛清停下来,正欲开口询问,紧接着又见牛清好像要落泪似的,于是急忙上前焦急的关切道。
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可是挨不得,碰不得的人物啊,这要是不小心有个好歹,自个儿也可以跟着去了。
好半晌,牛清才恢复过来,看着眼前欲哭无泪的戴权,牛清心情倒是舒缓了一些,摆了摆手,然后抬头挺胸,沉稳的一步步踏上台阶。
东暖阁内,皇帝听了小太监的禀报,挥了挥手,看着龙禁尉送来的,关于昨日晚上镇国公府前的情报,略思索了一下,掀起毛毯起身道:“给朕拿正装来,朕要在正厅接见老国公。”
“老臣牛清,给陛下请安。”牛清大步来到殿中,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军中之礼,直接无视一旁冷汗直流的戴权。
皇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行礼的牛清,眼眸微微一闪,语气有些淡漠的道:“你个狗奴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赶紧给老国公看座。”
“诺!”
戴权赶紧面朝皇帝大礼参拜,然后急忙从一旁小太监手中端过椅子放置一旁,然后来到玉阶下站着。
“老臣谢过陛下。”
牛清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倒像是个看戏的,应了一声,然后面色淡然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