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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内,从前线回来以后,就深居简出的镇国公,今日一早便吩咐在京中定居,总计有八房的主事人来书房见面商议要事。
过了大半晌,府内的下人们,就见各房的老爷,脸色极其难看的走出书房,隐隐还能听到,走在几位老爷后面的两位老爷,其中一个老爷怒道:“三哥,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他嫡脉倒好,我们这几房以后还有什么出路。”
“嘘!老五不要说了。”看起来六十岁开外,身材魁梧的三房老爷,警惕的看了一眼周边下人,压低着声音提醒道。
老者口中的老五闻言,愤懑的甩了一下手袖,待二人来到一处拐角处,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其无人,五房老爷眼神微微一眯,压着声音,继续道:
“他嫡脉还有一个国公爵位可以传个三五代,坐享福贵尊荣,而我们呢?好不容易,拿命才挣出来的官职,又被朝廷给夺了,就给了个虚职,这他娘的有个屁用啊。”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满与愤怒。
三房老爷听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脚步越发的快了起来,五房见此急忙跟上,二人一路疾行,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二人才出了国公府。
三房老爷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国公府门前威严气派的三间兽头大门,以及两旁的两头大狮子,接着毫不犹豫转身来到一旁的等候的马车,五房对着上前来的长随摆了一下手,跟着上了老三的马车。
“啪!”
一前一后两架马车缓缓起行,坐在马车内的老三先是镇定的喝了大口茶水,看着一脸不耐烦的老五说道:“老大这么做看起来是上面的意思。”说着,指了一下上面。
“三哥,你这是啥意思?”老五先是愣了一下,看着三哥一脸自信的模样,疑惑的挠着自己的头。
牛杆看着五大三粗的同胞弟弟,默了好一会儿,语气低沉的道:“依我看来,老大之所以这么做,怕是陛下的意思,不然老大不至于连找陛下说情都不敢。”
“啊……”牛犇听了,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看着三哥,一脸的不可思议,紧接着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惶恐与不安。
牛杆看着弟弟这般模样,摇了摇头,并没有嘲笑的意思,皇帝的威势不是那么好抵御的,片刻后,牛杆继续道:
“而我们几房不是被削掉官职,给了个虚衔,就是被调到了一个清水衙门,给了个闲差。这么看来,陛下是想清理我镇国公一系,而我们都是被老大牵连的。”
“哼!”牛犇听了,怒哼一声,道:“要不是老大要支持那个日薄西山的靖安亲王,我们怎么可能会到现在这般田地。”
看着怒气冲冲,欲择人而噬的可怖模样,牛杆摇了摇头,不欲再多说什么,眼眸微微一合,心中默默思索着皇帝是个怎样的人……
当初跟着太祖爷在金陵起兵的三千子弟中,历经十余载,随着天下的渐渐平定,其中战功最为突出的当属,以水家、穆家、贾家兄弟等等十余家为首的将领。
太祖爷论功行赏,随着功劳大小封赏,渐渐形成了四王八公为首的开国勋贵一脉,而四王八公的高瞻远瞩下。
在太祖爷晚年时期,就曾商议过,为了不引起皇家的忌惮,以及自家的富贵权势,那就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同时也是为了自保,免得落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悲惨下场。
于是本就关系颇为亲近的四王八公,决定由镇国公为首的支持先帝一脉,也就是六皇子。而以贾家、水静王为首的,则是支持当初的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还有以东平王穆家为首,支持的五皇子。
四王八分成三派,将宝分别压在太祖爷最为杰出,也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而为了联盟的稳固,四王八公的旁系支脉开始互结姻亲。
从那一刻开始,四王八公才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说灭九族,就是只灭三族,大家伙都得一起上断头台。
而六皇子也不负重托,在最后关头,镇国公牛清时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牛清力挽狂澜,六皇子险之又险的登上皇位。
先帝在牛清的请求下,不仅没有责怪支持其他皇子的家族,反而宽恕了他们,而先帝的仁慈并没有换来感恩,反而为他将来的不幸埋下了祸根。
登基后的皇帝开始逐渐的暴露出他贪婪好色的本性,每日只在后宫中饮酒作乐,大肆铺张浪费。
在皇帝的纵容下,朝中原本还有些收敛的开国勋贵,也越发的肆无忌惮,迅速的开始堕落腐化,视朝纲律法如无物。
在朝廷横征暴敛,官场黑暗的情形下,不过区区七年时间,原本打下的山东济南、山西、四川竟然开始有人举兵反叛,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不过旬月之间,湖南、江西二省也接连有人发起反叛。
而这一切,终于惊醒了还在后宫中玩乐的皇帝,然而太迟了。而这一切,一直都被皇帝刻意打压排挤,时任幽州大都督的三皇子,武安亲王的刘武看在眼里。
刘武意识到了四王八公的危害,开始撇开四王八公一系的助力,开始大力提拔与权贵没有丝毫干系的寒门子弟以及平民。
刘武在边塞自成一派,在朝中有识之士以及四王八公的默许下,原本就战功卓著的刘武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领军南下。
在保龄候史家,清远候林家,北静王水家、荣国公府贾家等,又有着众多将领官员支持下,只用半年的时间,便兵临金陵城下。
就在金陵城外穿上龙袍举行登基仪式,并改为年号征武,其城中守军见此,士气瞬间土崩瓦解,刘武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金陵城,将先帝赶下了皇位。
而贾代善在南下征战时,在战场上为皇帝挡了一箭,被一箭射中胸腹,昏迷了三天三夜,侥幸的捡回了一条命。
而这事也让对四王八公一系印象极其恶劣的刘武,改变了一些看法,而随着新皇的登基,以往朝廷的一些苛政。也接连被一一废除,刘武只令手下的心腹将领,不再使用四王八公一系的权贵,领兵四处弹压。
并采用宽抚并济的政策,在保龄候、清远候的协助下,前后不过三年时间,天下又重新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