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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真真假假(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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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裴和三顺喝了豆浆,吃了烤地瓜后,身上暖洋洋的,顿时有了力气。

“孩子,你在这儿看着穿,阿爹将钩子收回来,咱就回家。”老裴嘱咐三顺道。

“我跟着您一块儿,帮帮忙吧!”三顺说着,跟随阿爹走下了船。

老裴回头看了眼三顺,“仔细些,别冻感冒了,误了上学堂。”

三顺在后头应着,两人迎着风雪往下网的地方走去。

“阿爹,那人怎么还坐那儿钓鱼,能钓着吗?这河面都快冻住了。”三顺说道。

寒冬腊月,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老裴看着那人也甚是奇怪,眯起眼睛仔细一瞧,发现对方从刚刚到现在连动作也没换一下,细长的鱼竿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花,就连鞋子都快被雪掩埋了。

老裴脸色一变,转头对三顺说:“你先回船上等着,爹看看去。”

三顺见阿爹语气凝重,听话回到船上,探着脑袋看阿爹走近那个垂钓的人。

老裴走至距离那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试探性了喊了一声:“先生?”

男人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

老裴又走近一点,握紧了拳头,低头看到地上的雪,灵机一动。他抄起一把落雪攥成雪球,朝那人丢去,雪球砸到他的肩膀碎成小块落下。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老裴心中明白了三四分,他回头看看儿子,朝他摆摆手,让他回去船舱里,自己则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那人跟前。

对方的帽檐扣得很低,挡住了整张脸,老裴伸出手轻轻地将帽子往上拨了拨,“呼~”

钓鱼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方脸浓眉,双眼紧闭,嘴唇冻得发紫,他双手环抱住腹部,面朝长江直直的坐着。

老裴伸出食指朝他鼻子下方探去,没有一丝热度和鼻息。

“死了!”老裴惊恐地连连后退,差点掉进江里。

临近傍晚,江面上就只剩下老裴家的一只小船,他急匆匆跑回船上。

三顺看着阿爹两手空空,额角冒汗,担心道:“阿爹,发生什么事了吗?”

“三顺,把东西收好,咱们回家。”老裴说道。

“可是咱们渔网还没收。”

老裴站在船头将绑在岸边石头上的绳子解开,又看了眼江边,“先回去,明天再说。”

三顺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再缠着阿爹问东问西,老老实实坐在船舱里。小船一摇一晃渐渐远去,在浓浓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回到家中,老裴的妻子红姐看见父子俩人空手而归,诧异道:“今儿怎么落了个空啊?”

老裴将家伙事儿倚着墙根放好,转身催促三顺回屋子里温书。

三顺嘴上答应着,“娘,阿爹今天没去收网。”

红姐听了,更是奇怪,挥了挥抹布,在老裴身边坐下问道:“怎么回事?渔网怎么能不收呢?这万一被人家拿走了,又要重新买。”

她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老裴紧皱的眉心,愁容满面。

“孩子他娘,江边死了个人。”老裴闷声说道。

“跳江自杀啦?”

老裴摇摇头,将江边的事情讲给妻子听了。

红姐听了,惊得从地上站起身,说道:“咱们赶紧报警去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我缓缓,被吓住了。”老裴小声说。

红姐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拉着老裴的手说道:“走吧,我陪你一块儿去,没事的。”

老裴家里巡捕房有个三四公里的路途,红姐体谅他辛苦了一天,在巷子口招呼了一辆黄包车,送他们去巡捕房。

夫妻二人赶到时,大家伙儿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朱曼坐在门口修剪着指甲,看到他们推门进来,问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大家伙儿说好了下班之后一起去涮火锅,巴巴地等到了下班点,看来要失望了。

“小姑娘,我们是来报案的。”红姐说道。

朱曼一听有案子,立即请他们二人进去详说。

“老大,有俩人来报案。”邵刘敲了敲顾砚川办公室的门说道。

“有案子?”闲了一天,沈蕴头脑发昏,听到有案子立刻来了精神。

听说江边死了人,顾砚川立即让老裴带着他们去现场查看。

江边人迹罕至,大家远远就隔着层层雾气看到江边坐着一个人。老裴指着那边说道:“就是他,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

“张法医到了没?”顾砚川问身边人。

“张法医在来的路上了,估计快了。”

大雪下了整整一下午,将所有的印记都遮住了,眼前茫茫一片大地,只北面留下浅浅地一条脚步痕迹,那是老裴的脚印。除此之外,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顾砚川让其他人在外围等着,自己带着邵刘两人一条直线走到死者旁边,死者的帽子被老裴往上抬起,露出完整的面容。

北风呼啸,死者面部凝结成霜,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僵硬。

“曲老板?”邵刘看清死者的样貌后惊呼一声。

“认识?”顾砚川侧头问道。

邵刘抿唇点头,“曲如宁是雅苑的名角儿,天生一副好嗓子,唱戏好听得很。”他没什么爱好,平时就爱看戏,偶尔也学着唱两句。

顾砚川看看四周,空旷得很,“他们唱戏的应该很珍惜自己的嗓子吧?”

“那可不,唱戏靠的就是一副好嗓子,轻易不可伤着。”邵刘接过话茬道。

“这样恶劣的天气,他到江边来只为垂钓?”顾砚川边想边弯下腰,检查曲如宁的死因。

曲如宁双臂交叉捂住腹部,顾砚川稍稍用力抬起他的双手,定睛一看,曲如宁腰腹处衣服颜色比别处更深,轻轻蹭了下衣角,湿润黏腻,闻之有血腥味。

“手电!”顾砚川抬起手,邵刘连忙从兜里掏出手电筒打开递给他。

刺眼的白光在昏暗中将曲如宁照的一清二楚,特别是他那张惨白的面容。光线定格在腹部,黑色的大衣上有一处刀伤,长约两三寸,未穿透后腰。由于天气寒冷,加之衣服厚实,雪流出身体后渗透进大衣内,所以雪地上未见一滴血迹。

顾砚川检查完看向雪地的其他几处,除了他们所站的地方有几个凌乱的脚印,其他地方都是平整的积雪地,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张择端到了没?”顾砚川沉声问道。

邵刘朝大家停车的地方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汽车以完美的弧形甩尾在众人身后稳稳停住。

“老大,张法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