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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叉二鬼差面面相睹:原来是这个人,那个上个世纪骑着毛驴,似佛非佛,似道非道地进入醒汉街,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法事的那个人。
这个人,既然有那么长的命,那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
那乞丐将大关刀与五叉戟“哗啦”往前一扔,眉毛一横,道:
“捡了你们的刀叉,赶紧退回去,你们是治安的鬼差,不是勾魂的鬼使,你们是法盲吗?信不信我一纸状文,烧到阎王殿参你们一本?”
刀叉二鬼差惹他不起,甚觉无趣,捡起了他们的兵器,骂骂咧咧,退回醒汉街去了。
于林沿着来时旧路,没命地往前跑,跑得他腿软筋麻。这个地方夜里车少,想打车也打不到,正暗暗叫苦,便看见一辆出租车停在路口。
于林心下大喜,一鼓作气跑过去,跑近一看,顿时就乐了:这不就是之前他载他来醒汉街的那辆车吗?
司机大叔还撑着车盖子在鼓捣车子,于林挨近车子,轻声问道:“大叔,还没修好吗?”
那司机大叔埋着头,在安静的夜里聚精会神地修车子,猛听到有人声传来,吓得把头一缩,碰到车盖子掉下来,差点砸扁他的脑袋。
他狼狈地把车盖子重新撑好,回头看了一眼于林:“是你呀,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于林本想说,不快了,再慢些命都没了。但说出口的却是:“我做完事,往这条街走来,附近都没车,走到这里,没想到你居然还在。”
在醒汉街遇鬼这种迷信的事,他绝口不说。
司机大叔道:“哦,我这辆车之前出过一次车祸,就整天坏,你等一下,就快修好了。”又一头埋进车盖里摸索。
大概过了半个钟,司机大叔终于放下车盖子,一脸轻松地跟于林说道:“修好了,上车。”
于林坐在路边一边刷抖音,一边提防刀叉二鬼差追来,听见司机大叔喊他上车,立马收了手机,钻入车内。
车子在黑夜中疾驰,司机大叔讲起了他那次遭遇车祸的情况,话未出口,先叹了口气,然后才转入正题:
“那个时候,我女儿被庸医耽误,说是什么猝死,我女儿的事,我还不清楚?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猝死?”
于林本来昏昏欲睡,一听大叔这话,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精神抖擞,心砰砰直跳:“这大叔说的那个庸医,好像我啊。”
大叔悲愤地控诉了一下世道人心,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车子被他搞得抑扬顿挫的,像成了精。
这成了精的车子,那就是变形金刚了。
于林这才仔细打量起司机大叔来:头发花白,平头,国字脸,浓眉大眼,说的话来铿锵有力。
这人……于林心下一惊,脑海中浮现出医闹的时候打他的那个汉子,这不就是他吗?
于林疑惑不解,这大叔……不是说为了报仇,开车撞了他跟吴一得坐的那辆奥迪a6,不幸伤重不治而亡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这真是细思极恐,于林忙安慰自己,这个人与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这是巧合。
据说在十九世纪,意大利有个国王在外用餐时,发现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名字也一样,并且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日同月死。
这种巧合,编剧编的时候都怕被人骂胡扯,然后却真有其事。
于林见这大叔一直沉浸在失去女儿的阴霾中,不相信年轻人会猝死,作为医生,他只好现身说法。
且不管他所说的庸医是不是自己,但是能矫正一些医疗上的误会,与消除心里的芥蒂,是好的。
于林为了有说服力,列举了一系列数据,得出猝死病人中有大概20是年轻人,80是心源性猝死,这种情况是工作压力大,劳累,熬夜引起的……
大叔听到这里,情绪激动,嚷道:“我工作压力就不大?我就不劳累,我大半夜还开出租车,我不是熬夜?我怎么不猝死?你不要为庸医洗白,你只会越描越黑。”
怎么跟大叔说都不听,他像是收起了耳朵,充耳不闻。
于林哑口无言。
车在黑夜中行驶,在一个十字路口遇上了红灯,左边路口居然也有一辆奥迪a6在等红灯。
大叔看见,突然骂道:“你看,就是那辆奥迪,他妈的这是他们医院领导的车,我去医院讨说法,还被他们赶了出来,老子要撞死他丫的!”
说罢一脚大油门,方向盘打向左边,冲了过去,吓得于林要去抢方向盘,但他哪里抢的过大叔。
只见出租车摆了一个尾,继续看准那辆奥迪a6撞过去,只听见“轰隆”一声,于林感到自己的魂灵儿被抛了出去……
这是撞车的重现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这是时空的错乱?
还是空间的扭曲?
于林的一点灵魂,在车祸上空徘徊。
突然,他像收到了什么召唤,依着一条旧路,匆匆忙忙,缥缥缈缈,来到一个洞穴前。
这个洞穴,正是青山寺半山腰的那个洞穴,正奇怪自己死了不去阎王家,怎么倒反来这地方?
正想着,一阵风从洞里面刮了出来,这风像是有灵性,不往别处散去,反把于林卷了进去。
洞中依旧是那尊威武不凡的巨大石像,石像底下依旧是那只熊猫滚滚,熊猫滚滚见于林进来,一下扑了过去,把于林扑在地上,在他耳边嚎了一嗓子,又扭着腰肢退了回去。
熊猫滚滚一走,于林就从地上飘了起来,在此之前,于林一直想去卧龙山看大熊猫,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连续跟大熊猫来了两次亲密接触。
这时,只闻一个金石之声,抬眼望去,锁住巨大石像的锁链又断了一根,熊猫滚滚撒丫子在洞中又跑一圈,兴奋的很。
这是于林到这洞里来断的第二根锁链,那么粗的锁链,怎么会突然断掉?刚要过去看个究竟,紧接着又平地一阵风,把于林刮了出去。
同时,把他的好奇心也刮到爪哇国去了。
于林打了好几个筋斗,骨碌碌转得分不清东西,辨不得南北,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往下一坠,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
惊心动魂处,忍不住“啊”地惊叫一声,从自家床上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
看看窗外,天刚蒙蒙亮,早起的鸟儿从窗外飞过,找虫儿吃。
今天比往日更显得安静。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掐了自己一下,尚有痛感。
那么,这是个梦?
有那么真实的梦?
为啥不做个发财的梦?
于林一脸懵逼,不知所以,便去洗了个脸,昨晚的情形在脑中来回闪现,不像是梦,又像是梦,这就是鲁迅先生所说的“梦与不梦之间。”
他感觉他活在魔幻现实主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