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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归蹲下来，低着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辨别什么。
鬼灯跟着一起蹲下来，这才发现这些纸箱上都贴着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几几月几几日几几时。
找了一会儿，夜归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一筐：“这个是六天前种下的，算算时间已经发得差不多了，来来来，帮把手把它弄出来。”
夜归话音刚落，鬼灯手已经伸过来将整箱豆芽都搬了起来，放到客厅的空桌上。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夜归小心掀开箱子上盖着的遮光黑布，露出里面——一块木板？
掀了那块木板才看见下面长得密密匝匝的豆芽，一根根粗壮又水灵，看着就有胃口。
夜归拨弄了几下豆芽菜，又凑上去嗅了嗅：“嗯……应该发得还不错，颜色正常没发红，也没什么怪味儿。”
这边发得豆芽有点多，夜归正要鬼灯给他递个干净的盆，却见鬼灯在看别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块压豆芽的板子正躺在桌上。
“你看什么呢？”夜归撞了他一下。
鬼灯回过神来，扭头看他，不解道：“这个木板是干什么的？”
这木板大概是压得时间太长了，木质颜色看着很深，微微湿润。
“这个啊。”夜归瞄了一眼木板：“盖在上面，主要是为了豆芽长得更直、更粗壮一点，不放的话其实也可以，但就不会像这一箱一样长得这么整齐了。”
解释完，夜归敲敲桌子：“好了，先给我到小厨房拿个盆，我要装豆芽。”
鬼灯给拿了个蓝色的盆子过来，夜归就开始使劲儿薅里面的豆芽，薅出来都扔盆里，鬼灯和他一起薅，没一会儿两人就把一筐生长茂盛的豆芽菜给薅了个干干净净，在盆里堆起了冒着尖尖的满满一盆。
豆芽本来就长得支棱，虽然中间还有空隙，但也不好往下摁摁，否则非得都给摁碎了不可。
夜归想了想，把上面冒出来的一堆都捧下来装在洗菜的篓子里，然后拿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在下面边搓洗边道：“你先去上班吧，我做个饭就去，这些豆芽放不了多久，时间长了就会发酸坏掉了，干脆多做点带过去分给阎魔大王、唐瓜他们一起吃。”
只想自己吃独食的辅佐官脸顿时有点垮，但好歹维持住了自己的矜持，故作不在意般道：“阎魔大王应该不爱吃吧，他只爱啤酒和鱼。”
夜归头都没回，自然看不到自己对象的表情不对，只自顾自道：“大王不是爱喝酒吗？豆芽汤正好合适，就算他不爱喝，不还有唐瓜和茄子吗？”
“……”鬼灯无法，应了一声“好吧”便赶着时间出门往阎魔厅去了。
还在洗菜的夜归一时没觉出来，半晌才感出一丝不对——什么叫“好吧”。
夜归后知后觉停下手，朝门口看去，但鬼灯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他细细回想了一番，也不知道有没有琢磨出辅佐官忽然细腻的“少年心”，只是很快便摇头笑了笑，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