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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这就是我们用来当机场的马场,让五少见笑了。”可能觉得目前这个临时机场拿不出手,一下车,唐大同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叫穷,“上次我家督军去宝安参观了你们的机场,眼馋的不得了,做梦也想建一个,可惜老唐家的家底子薄啊。”
方承越神态淡然的说:“目前大江南北有机场的城市就那么两三个,你们没有才叫正常!”
趁着两个英国技师在给飞机做飞行前的安全检查,唐大同见缝插针的问方承越:“听说赛琳一回国就添了新财富啊,你知不知道?”
“一个破二手飞机,算什么新财富。”方承越说得不以为然。显然没将这架飞机瞧在眼里,倒是这赔偿的缘由让他心生警惕,已经着手派人去查了。
“口气那么大干什么?知道方家的家底子厚,但一架二手飞机也值上百根大黄鱼好不好?再说,这种战略武器现在可是有市无价。眼下有飞机的军阀也没几个。那些没飞机的军阀都跟乌眼鸡似的盯着有飞机的军阀,只差要撕破脸去抢了。你们的宝安飞机多,因为怕分不匀,方督军和郑公把钟和推出来,由他代表洪门宣布那些华侨捐赠的飞机全都留着教学用——你们闭着眼睛也猜得出这一手有多招人恨……我们最近也才通过我家老二从欧洲弄了4架回来。”唐大同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我听说郑家二少爷和他的老丈人在香港研发生产新型飞机,情报线上传疯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方承越没接这个茬儿,而是举目四顾了一番,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那个姓金的,你了解多少?”
“哦!那个金昆廷呀,他有日本军方的背景,是池田将军的义子。和我上的是同一个日本军校,不过我入学那年人就毕业了。”唐大同想了想接着说:“我和知醒在伦敦办订婚宴的那天晚上,他随黄先兆一道儿来的,不过他们好像在礼成后没跳舞就走了,当时客人不少,匆匆忙忙的,我跟他们一共也没说几句话,知醒当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还在夸他长的如何漂亮,说他少了一分武官的英挺多了三分文官的雅痞,像个前朝遗少,为了这句话我还喝过干醋的……”
方承越沉声打断他:“别婆婆妈妈的,挑重点说!”
“得嘞!”唐大同从善如流,“这人回国后在老于手下当幕僚,我结婚没多久知醒又怀孕了,我老爹把我用的又苦……现在日本人管着山东,老于整个儿的就是一傀儡,摆在那号儿当摆设的,他今年老实了不少,像个缩头乌鬼一样藏在山东不出来。3个多月前,内阁又重组——嗳!这内阁三天两头重组,我那次代表我老爹去北京出席一个官方宴会,在六国饭店远远的见过金昆廷一面,听说这人平时行踪不定,谁也看不透他在于督军那里真正扮演的是什么样一个角色。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方承越摇摇头,他也没印象。只记得舞会开始不久,他被郑宝安叫到了二楼的酒吧和区谨绘谈事情。后来听说素素发烧,他和征西也先行告退了。
闻笙跟他提起过金昆廷,只是他当时并没在意,看来征西和姓金的在伦敦就见过面,方承越没想到他们在他之前就认识了。
常普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下了车后烟不离手。一根雪茄抽完,又接着点上一根。
“去去去!离我远点,你个一根接一根的老烟枪!”略带着苦味的雪茄飘进唐大同的鼻子里,他狠狠用力吸了吸,贪婪地体会着那股浓烈的酵香,忍不住嫉炉的捶了一下常普,“我家知醒硬是逼着我戒了烟,说抽烟对宝宝不好,你们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直沉默的常普总算说了句话,“上有对策,下有对策,这一点小事还能把你一个大活人憋成这样?”说完硬塞给他一支雪茄。
唐大同接过久违的雪茄,无比陶醉的连抽了几口,才苦哈哈地笑道:“怀了孕的女人是狗鼻子,无论我怎么洗嗽她都能闻出来,你们说怪不怪?赶明儿被她发现了,我得向她坦白,就说是你们逼我抽的。”
方承越冷声讽刺道:“瞧你多有出息,不以此为耻,还以此为荣啦!”
“我是啊,惹毛了太太咱也过不了好日子。不信等到赛琳将来逼你戒烟的那一天,你忤逆她试试看。”
听到唐大同提到郑征西,方承越一向管理得很好的端肃表情此时却温软了几分,只见他笑了笑,很笃定地说:“她不会那么干的。”
常普有些吃惊地看了方承越两眼,方家到现在还未公开过他结婚的消息,知道的人也不多。方承越这个人平时又比较高冷,瞧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应该是对他密密实实藏在海外的太太相当满意。
不知道让他如此倾心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妖精,还能把候小七也顺便拐走了。这样想着,常普的眼里溢出了几分忧色。
见常家少帅一副苦苦思索的嘴脸望着前方,方承越也没再和唐大同多说废话。
飞机很快就启飞了。方承越和常普都不是多话的人,两人在沉默中各怀心事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库伦,飞机也停在城郊空旷的图拉河附近。来接他们的是方承越上个月派过来的暗卫曙亮。他是何曙光的堂弟,敦敦实实的中等个子,没有他堂哥那么精灵,但也忠直可靠,几年前他们一道儿从唐督军的军校毕业,后来又在方督军的军中历练,直到方承越学成归国,点名要了他们当身边的副官。
所谓南拳北腿,皆是因地制宜,郑宝安身边的近侍以善拳术的岭南人为主。方家在天津卫多年,方夫人又是通县人,所以方府有不少腿脚功夫厉害的河北侍卫,方家军中的河北人也占到十分之一。
何曙亮是张家口人,小伙子哪里都好,就是说话有点结巴,自幼习武,早年随父亲往返张库商道运送物资,对库伦一带比较熟悉,有两个相熟的同村乡邻在东库伦和西库伦之间的大市场做小本生意。
何曙亮知道自己的缺陷,平时少言寡语从不露短,倒是很对方承越的脾气,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言辞简短的给方承越大至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何曙亮开车又稳又猛,很快就把他们带到广慧寺旁边的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四合院,又朝东库伦指了指,“五少奶奶住,住在夏宫边上,那是,是活佛弟弟的房子,听阿光说,说他们今天要去那什么,对了,去恰克图——就是买卖城。”
方承越点点头,没说话,只是顺着何曙亮手指的方向默默看了看,转身进了屋。
安顿好后,方承越和常普先去拜见了驻库伦的专员李星宿。眼下局势这么紧张,内战好似弦上的箭,可谓一触即发……南边两位督军的少帅突然同时空降库伦,不主动说明来意,难免会引起北方内阁的忌惮。即便如此,李星宿还是不敢马虎,在他们走后立马发了封密电给他的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