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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逆子,怎就敢收?
元嘉暗暗的咬着牙,将头抵在了地上:“老臣……不知!”
“就当你不知……你又可知,元渊与你从孙、他之从侄元徽之妻于氏通奸,已达一年之久?”
元嘉顿了好几息,才悲声道:“臣……也不知!”
“也不知?好,朕再问你一桩:正始三年(506年,三年前),元禧之子元晔、元显和叛逃南朝,被萧衍委以重任后,曾予你修书数封,劝你与元渊举兵起事……
你父子二人虽无异动,但自始至终都无只字片语秉呈予朕。朕问你,就只这一桩,你父子二人该不该诛?”
已问的不再是“知不知”,而是“该不该诛”?
元嘉猛的抬起了头,眼角急剧抽动,惊恐至极的看着皇帝:“该……该诛……”
“好!”
皇帝沉喝一声,又看向高肇:“舅父,朕问你:三月前,你有无遣心腹携重金,自京城终至平州白狼关(北魏与高句丽的边境关口),沿途予郡官、守将贿以重金,以求他日你叛逃之时,予你网开一面?
朕再问你,同月,你有无予高猛、高植送去密函,令他二人各备甲骑一千,但等京中有变,你就会携妻小、并高猛、高植叛往高丽?”
就像被抽空了所有的血液,刹那间,高肇的脸比雪还白。
李承志惊的张大了嘴。
三月前,正是胡充华刺杀皇后未果,皇帝不但没有给皇后主持公道,反而因此暗生疑心,将高肇囚于府中,欲削其权柄之时。
好个老狐狸,我当时还以为你已料定皇帝在虚张声势吓唬你,故而稳如泰山,原来早就暗中留了后路?
正腹诽着高肇,皇帝手一抬,指着李承志就骂:“蠢材,你事事偏袒于他,却不知你这从外舅早已生了贰心?你当他求你予他操练的那两百部曲,是真要带往蜀地充为亲兵?分明就是他已生叛意,欲遣往沿途的细作……至于你?”
皇帝看了看刘腾,又转头骂道:“你今日才醒,就只短短一日。且这老奴终究是老了,并未查出你这逆臣有何阴私……”
李承志骇的寒毛直竖,心缩成了一团,手里的毛笔像刀一样的往案上一戳。刚刚眷抄了一半的圣旨被他污的一塌糊涂。
“为……为何……还有微臣?”
“微臣?确实,你这太官小了些,但予权柄而言,你且问问这些乱臣,哪个及得上你?”
皇帝缓缓吐了一口气:“突逢惊变,朕就如惊弓之鸟,唯一敢信任之臣,也就元嘉、元渊父子、高肇、元雍、元怿,并你等寥寥数人。朕如果不能心中有数,如何敢授之于柄?”
“既然如此,陛下竟还敢将军权授予我等?”
皇帝嘴角一勾:“除了你,我何时再予旁人授了?”
一口气堵在了李承志的嗓子里。
原来是这样?
元嘉、高肇、元雍、元怿等虽有兵符,却一直被困于宫中。只要一天出不去,他们连半个兵都调不来……
也怪不得刘腾已查了整整十天,刺杀一案的进展却异常缓慢。原来皇帝先让他查这些东西去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身为一国之君,眼见命在旦夕,只能先稳定大局,挑一可信重之人,托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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