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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方志远先是骑着三轮摩托到一纺厂家属区里溜达了一圈,
重生后,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家属区。
他虽然不是一纺直系子弟,但一纺高中负责招收附近的学生,所以他在一纺高中念书,也经常在家属区玩,这里有他的同学。
这个时代谈不上什么纯真年代,但这个时代是人们最兴奋的年代,因为科技正以日新月异的速度改变着生活。
拥有bb机的人恨不得将bb机挂在脑门上,拥有大哥大的人恨不得一天到晚在街上打电话。
郝厂长的儿子结婚,花了八千块钱买了一台386电脑,愣是在楼下摆了半天才抬上楼。
虽然那位郝公子买电脑的目的就是玩挖雷游戏。
纺织厂家属区的楼房曾经翻建过,那是96年之后的事,此时又回到了95年的模样。
路上遇到很多熟悉的面孔,想不起来名字,没有遇到老同学,虽然快过年了,但高三的学生应该都在家备战。
第四宿舍是女子独身公寓,两扇红漆大门对开,进门是宽阔的大厅,正对楼梯,左边墙上贴着标语:
‘讲职业道德,爱本职工作,树机关形象!’
右边是值班室,木制窗户上方写着‘禁止大声喧哗’。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值班室内传出:
“呦,你怎么来了?”
这人就是白班宿管王梦云,四十出头,瓜子脸,吊眼梢,眉眼间透露着一股妖媚,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
她认出了方志远,一时间没想起名字来,只知道他是方伟国的二儿子。
“王姨你好,我叫方志远,我妈妈住院了,这几天我替我爸值夜班。”方志远礼貌道。
“好好,”王梦云一边招呼方志远坐下,一边熟练的织着毛衣,
“早就跟你爸说过,这种病必须上医院,你爸还不舍得钱,我就骂他没良心,当年你妈可是河西村的村花,让你爸爸那熊样追到手,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你妈得病了,你爸却吱吱扭扭”
王梦云是个爱唠嗑的性子,叨叨咕咕说了一堆,方志远不爱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看了眼墙上的表,还差十分钟下班,只好坐在墙角的床上听王梦云絮叨。
“对了,你来替班有没有跟付科长说啊?”王梦云问。
“哦,昨晚决定的今早就去医院,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说,等我妈那边安顿下来后我爸再回来跟付科长说,”
方志远尴尬的笑笑,
“主要是我家也没有电话,实在不方便联系付科长。”
一纺厂家属区是家家都有内部电话的,而河西村只有村委会有电话。
“老科长要退休了,基本不管这些小事了,现在只有付副科长管事,只是,付副科长那人脾气太怪,”
王梦云压低声音,
“他对你爸意见很大,早就想开除你爸了,你们怎么还先斩后奏啊?”
“啊还有这事儿?”
方志远紧张起来,家里的情况可不允许爸爸失业的。
“不过啊,我了解付科长,人不坏,就是倔,顺毛驴,回头我跟他说一声,我的面子还是能给的。”
王梦云朝方志远递了个眼神,身子往后一靠继续织毛衣,似乎不急着下班。
如果是18岁的方志远,此时肯定只会说感谢的话,但现在方志远可是四十多岁的灵魂了。
“王姨,您可太仗义了,这事我得好好谢谢您,我们家的老母鸡正在产蛋,明儿个我给您带一筐来。”
“客气啥,别废那劲了,咱们总务科年前肯定发鸡蛋的。”王梦云淡淡的说道。
方志远懂了,人家不稀罕鸡蛋,可让他花钱买东西,他也没钱的。
“你说现在孩子长的也真快,我儿子比你小一岁,却比你个子还高,我本来预备了二斤毛线想给他们爷俩一人织一件毛衣,结果,我估计我儿子的毛衣就得用二斤了。”
王梦云忽然扯开话题聊起了织毛衣的事。
方志远不懂织毛衣,但他可记得一句话,一斤毛线五斤肉。
就是说毛线的价格是五斤肉的价格,此时肉价4元,一斤毛线就要二十元,两斤就是四十元,再看她的毛线还带品牌包装的,那么没五十元下不来的。
方志远兜中连五块钱都没有。
真是快过年了,小鬼都想捞点烧纸钱。
这个女人又惹不得。
方志远笑道:“是啊,王阿姨个子比我妈妈高,您这是遗传基因好,您儿子肯定比我个子高的,您别郁闷,明天我给您买二斤毛线,当我孝敬咱家姨夫的。”
王梦云眨了眨眼,她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上道,
她本来是想把这话带给方伟国的,结果这小子直接应承下来了。
而且这拐外抹角的送礼话说的也真溜。
“志远,真的长大了,好,我替你姨夫谢谢你了,明早见。”
王梦云满意的收拾东西,还故意将毛线的包装放在了桌上,暗示方志远就买这个牌子的。
王梦云走出值班室,穿过大堂走向大门,腰姿扭动,步履轻盈,的确不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方志远坐在红桌前,透过玻璃看着王梦云,竖起了中指。
下班时间,女工们穿着工作服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开始叽叽喳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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