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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雷雨的夜晚,重症监护室里,黄子欣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
窗户被打开了,一个黑影从外面翻了进来,冯大勇穿着雨衣,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闪电照亮他的脸,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犹如一个石膏像,在惨白的闪电中显得尤其阴森恐怖。
冯大勇拿出一根网线,一瘸一拐地走向病床,他站到床边,眼神发狠,用网线套住黄子欣的脖子,靠在床头,用力地勒紧了手里的网线。
床上的人挣扎起来,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冯大勇的手腕,冯大勇还没反应过来,病床上的人一个翻身,挣脱了束缚,把冯大勇的双手反扣,压在了墙上,冯大勇震惊地回过头,那人不是黄子欣,而是一个小麦皮肤,健朗阳光的英俊男人。
“你是谁?”
灯被打开了,刑警大队举着枪走了进来,宋傲月目光锐利冷艳地说:“冯大勇,现在怀疑你与三起谋杀案有关,秦岑。”
“收到。”秦岑的胳膊抵着冯大勇的背,掏出手铐,铐住了冯大勇。
冯大勇绝望地闭了闭眼睛,问:“黄子欣呢?”
宋傲月说:“他早就被我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冯大勇,跟我们走一趟吧。”
市局,灯火通明,宋傲月和秦岑往审讯室走,看到姚涛和苏云站在门口,秦岑抱着胳膊,努了努下巴问姚涛:“涛,他怎么来了?”
姚涛说:“苏老师嘱咐过我,如果抓到了冯大勇,一定要通知他。”
秦岑说:“他来有什么用?涛,你也太听他的话了吧?”
“秦岑。”宋傲月制止秦岑再说下去,她看着苏云,说,“我们能顺利抓捕冯大勇,是苏老师的功劳,是苏老师猜到了,冯大勇会去医院杀黄子欣,只是,这么晚了,苏老师不休息没关系吗?”
苏云微微勾起唇角,说:“宋队长,你担心我啊?”
宋傲月扬了扬眉,说:“谁担心你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苏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说:“宋队长,别忘了耳机。”
宋傲月没有回答,她从苏云身边走过,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耳机,戴在了耳朵里,秦岑瞪了苏云一眼,跟着宋傲月走进了审讯室。
冯大勇坐在桌边,低垂着眼帘,宋傲月和秦岑坐下,他一直保持沉默。
宋傲月拿出三个受害人的照片,放到冯大勇面前,冯大勇迅速移开视线,宋傲月问:“认识吗?”
冯大勇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耳机里传来苏云的声音:“他在撒谎,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是心虚的表现。”
宋傲月说:“你趁着给三位被害人修电路时和他们聊天,了解到了他们的作息,趁被害人一个人在家时,随便找一个借口进入他们的家,你和他们认识,而且因为你的身体原因,他们对你不会有太大的戒心,然后你趁他们不注意,拿出网线缠住他们的脖子,勒死了被害人。”
冯大勇没有看宋傲月,他的手指不停地动来动去,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云目光一历,说:“宋队长,你注意到他的虎口处了吗?”
宋傲月之前就注意到了,冯大勇的虎口处有一道淤青,看上去像是勒痕,宋傲月说:“杀冯卿和钟明健你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潜入他们的家,勒死他们,但是李衡,他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你不好下手,而且你知道李衡下个月就要退休去国外,你更担心自己没有时间作案,所以你杀李衡,是临时起意,你在北山看到他,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偷偷跟踪他,拿了根木棍作支点勒死了他,前两次作案你都戴了手套,但是这一次,你没有拿电工的装备,所以你的虎口处留下了勒痕,我们只要化验你的勒痕对比受害者的勒痕,就可以得到答案。”
冯大勇还是没说话,苏云的声音传来:“鼻孔微张是紧张的表现,宋队长,他已经心虚了。”
宋傲月拿出黄子柔的照片,放到冯大勇面前,冯大勇的眼神立刻变得哀伤,他想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好像做不到,一双眼眸专注地望着黄子柔的照片。
宋傲月说:“她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吗?据她的邻居说,她又善良又懂事,所以你喜欢她,你一直偷偷跟着她,对吧?”
宋傲月的话明显让冯大勇的心理防线更加松动,他沉痛地闭上眼睛,呼吸逐渐急促,宋傲月继续说:“黄子柔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她的哥哥,而你却想要杀了黄子欣,你凭什么说自己喜欢黄子柔?!”
“不是的!我对小柔是真心的!!”冯大勇睁开眼睛,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秦岑想制止他,被宋傲月一把拉住,冯大勇喘着粗气,满眼愤怒地说:“只有我可以保护小柔,其他人都是在伤害她,都是在伤害她!!!”
冯大勇抬起头,眼神陷入了回忆中:“我十岁时出了车祸,瘸了一条腿,我父母抛弃了我,把我丢在阿姨家长大,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打骂和忽视中,高中毕业后,他们不让我再继续读书了,我学电工,学修电脑,也能养活自己,我还在老城区开了一家电脑维修店,我已经习惯这种没有任何希望的生活,直到我遇到小柔。”
冯大勇的眼神变得温柔:“我第一次见到小柔,是在两年前,她来我店里修电脑,我还记得那一天,阳光特别温柔,她穿着百褶裙站在门口,光影衬托着她没得不像样子,小柔很温柔,不像别人那样看不起我,我喜欢上了她,我故意拖延不把电脑还给她,只想多见她几面,我偷偷跟着她,把她最美好的样子留在镜头里,我想要保护她,也只有我可以保护她!!可是一年前,我被电力公司派到其他城市去学习了一段时间,等我回到a市时,却得知了小柔的死讯!!小柔怎么可能自杀呢?她是像阳光一样明媚的人。”
“我一定要查明真相,我想起小柔的电脑还在我这里,我迅速修好电脑,登录了她的社交账号,看到了那个论坛……原来她的哥哥黄子欣沾上了网赌,她只是想要劝他改邪归正,却被那三个人攻击谩骂,她是被他们逼死的!他们以为,躲在虚拟的网络后面,用假的ip地址,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还若无其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要替小柔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