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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耳鸣让苏云捂住了耳朵，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楼梯尽头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坐在椅子上，手腕和脚踝上都套着锁链，他对着苏云，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低沉的，如同闷在水里的声音敲击着苏云的心脏：“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以为，你都忘了我了呢……”
苏云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宋傲月急忙扶住他，说：“苏老师，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也……”
苏云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宋队长，凶手此刻就在广播室里，你一定要抓住他。”
宋傲月看了一眼楼梯尽头，摇了摇头，掏出手铐，把苏云铐在了栏杆上，她抚上苏云的脸颊，苏云的狐狸眼里满是迷离，她说：“苏云，等我。”
宋傲月站起身，大步朝楼上跑去，苏云坐在楼梯上，头歪到一边，喘着粗气，他看到镜子里的人站起身，拖着铁链走到他面前，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苏云，你说过，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望着你。”那人的手从镜子里穿出来，苏云无力地喘着气。
“你看清楚深渊的样子了吗？”
宋傲月踢开广播室的门，看到韩栋站在里面，手里拿着一个改装过的次声波发射器，看到宋傲月，韩栋惊慌失措，想翻窗户逃跑，宋傲月冲上去，一个扫堂腿，韩栋摔倒在地，宋傲月把他压制住，抢过次声波发射器，放到他眼前，说：“关掉它，快一点！！”
苏云靠在栏杆上，看着镜子里的手越来越近，黑暗即将把他吞没，突然，一缕光芒如利箭一般撕开了黑色冰冷的迷雾，苏云逐渐恢复了清醒，他抬起头，看到宋傲月站在楼梯尽头，犹如他们第一次见面。
下雨的街头，齐耳短发的少女，一罐递过来的橘子汽水。
少女的眼眸清澈明亮：“你看上去很难过，你没事吧？”
“苏云，你没事吧？！”宋傲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云看着她，笑了起来：“你来了，我没事。”苏云的眼神还是有几分迷蒙，整个人如同才从睡梦中醒来，宋傲月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她说：“我抓到凶手了，是韩栋，已经通知秦岑他们了。”
苏云缓缓点了点头。
市局，审讯室，韩栋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宋傲月说：“韩先生，我们的同事正在你家搜寻，你主动交代和我们找到证据后交代，这可是两个性质。”
韩栋握了握拳头，猛地抬起头，说：“没错，是我做的，我杀了她们，我是凶手！！”
单向玻璃外，苏云缓缓皱起眉，秦岑说：“交代一下吧，你是怎么让陈雨洁她们产生幻觉的？”
韩栋看着宋傲月，说：“想必这位警官已经猜到了吧，没错，就是次声波，我在大学时期，曾经听过关于次声波的讲座，次声波没有办法被人耳所听到，但能和心脏的频率共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和恐惧，我对这个很有兴趣，大学毕业进入公司后，也着力研究这一块。”
韩栋握紧了拳头，他的语速很快：“别人都觉得我是怪人，但只有芳芳理解我，我妹妹真的是个好女孩，我本来想着，等她大学毕业，就带她去旅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却没等到那一天，警官，你知道我有多恨那四个人吗？我要把她们都杀了！给芳芳报仇！！！”
韩栋的眼睛里满是恨意，他继续说：“我用厂里的设备制造出了四台次声波发声器，然后用假号码打给陈雨洁，对着手机播放次声波，果然，陈雨洁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了芳芳，我偷偷潜入a大，趁着每天中午广播放歌时，把发声器对准喇叭，那四个人在次声波和陈雨洁的影响下，都看到了芳芳，我要折磨她们，让她们带着对芳芳的恐惧和愧疚去死！！！”
韩栋看着宋傲月，冷笑一声，说：“警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其实次声波的用途很多，它能感受到大气层中的风，预测自然灾害，可是我却把它变成了无形的杀人恶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们四个坦坦荡荡，怎么可能被影响？说到底，杀死她们的魔鬼，来自于她们的内心。”
苏云皱了皱眉，说：“傲月，韩栋的语速快于一般水平，而且十分熟练，他应该事先练习过。”宋傲月陷入了思索，事先练习过？难道说他预计到了自己会被警察抓到？那他为什么不想一套能为自己脱罪的措辞呢……
宋傲月隐隐觉得不对，苏云看着单向玻璃，他看到韩栋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张开乌鸦一般的巨大羽翼笼罩着他。
苏云说：“傲月，韩栋这么快认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他有同谋。”
宋傲月看着韩栋，目光锐利地说：“韩先生，既然你只是对陈雨洁四人怀有仇恨，为什么要伤害苏云呢和汪雅呢？”
“汪雅……？汪雅是谁啊……”韩栋喃喃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那个心理医生在调查我，我当然要除掉他。”
秦岑说：“不对吧，你怎么知道苏老师是心理医生？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我、老姚和小程在跟你接触啊，你为什么会对苏老师动手呢？”
韩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大声说：“警官，有必要解释得这么清楚吗？我承认是我杀人的不就行了？！”
宋傲月厉声说：“韩先生，你犯下的是杀人案！当然要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才行。”韩栋闭上嘴，头歪到一边去，显然是不打算说话了，宋傲月看着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由于案情没有交代清楚，刑警大队只能暂时拘留韩栋，办公室里，宋傲月喝了一口柠檬茶，秦岑说：“这个韩栋什么情况？他都承认杀人了，为什么不说清楚对苏老师动手的原因？”
宋傲月说：“韩栋有同谋，他是在保护另外一个凶手。”
秦岑闻言，瞪大了眼睛，说：“什么？！同谋？！”
宋傲月看着苏云，说：“我想，韩栋的同谋应该是他。”
苏云点了点头，说：“除了他，没有人的手里能掌握那些信息。”
秦岑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他是谁啊？”
宋傲月喝了口茶，神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