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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茉莉坐在车斗里，打量着介海洋。
一天没见，这小子居然就感染了“古”病毒，还注册了黑无常，而且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到城外来了。
她刚刚只是远远地看到前面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脑袋上顶着的那朵花有点眼熟，才叫人停下车来，准备问两句。
没想到，居然还碰到了一个熟人。
嘉嘉不愧是随机应变的高手、沙城“生意圈”里的一哥、公关界的大拿。见到车上有人似乎和介海洋互相认识，三言两语便搭上了便车，带着介海洋坐进了车斗里。
不过上车没几句，就被胡茉莉在两个人头上分别安了“沙城大傻”和“沙城二傻”的外号，嘉嘉挺不高兴的。
“出门连干粮和水都不带，你们是出来找死的吗？”胡茉莉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嘉嘉买了帐篷，还买了两个睡袋，但是居然没想过要买干粮和水壶。
介海洋这么丧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想得到这些。
得知两个人就想这么徒步去勒拉尔的时候，胡茉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骂。
脸上有一道疤的沙城军部字母级白无常小队长h骂起人来，真的是让嘉嘉都想拍手叫好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会骂人的女人。
明刀暗刺，足足骂了两个人半小时就没停过，临了还给两个人安了个“沙城双傻”的外号。
要不是坐在车斗里的人中有人提醒了她一句：“队长，他们也不是军部的人，你这么骂好像有点不合适。”
胡茉莉还准备继续下去呢。
意犹未尽地拧开水壶喝了口水，胡茉莉这才有空开始打量介海洋二人。自从不带新兵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骂人了，真爽。
“别介意，我们队长就这个脾气。沙城大傻和沙城二傻整个军部到处都是，她只是习惯而已。”坐在嘉嘉身旁的一个白无常安慰两个人。
整车都是军部的白无常，胡茉莉带着小队出门，要去勒拉尔执行任务。白无常的身份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他们开着军部的车，上面有标志。而且一开始，介海洋就跟嘉嘉说过了胡茉莉的身份。
不过喝完水之后，胡茉莉又把刚刚开骂的第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嘉嘉看了一眼介海洋，弟弟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这种事情不是房东大哥你准备的吗？
“野外不是到处都有水和食物吗？”嘉嘉弱弱地回了一句。
车斗里坐着的人都笑了起来。
“看清楚，这里是沙漠。真不愧是沙城大傻。”胡茉莉气笑了：“常识都没有吗？除了水系，谁能在沙漠里随随便便就找到水源？”
“而且，就算能找到水源，野外的水，能随便喝吗？病毒剂量大了，古也一样会感染的。而且，沙漠里有什么东西能吃？吃沙子吗？”
“古”对鬼病毒有一定的抵抗力，但是并不是能够完全免疫，剂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照样会被感染，变成鬼。而且“古”变成鬼之后，比普通的鬼还要强大很多。
只不过想要感染“古”，鬼病毒的剂量，比感染普通人的剂量，要高出十几倍。而且“古”的变异并不像普通人一样那么快速，通常会沉睡很久。
这也是为什么胡茉莉会认为沙雅是感染了鬼病毒。
沙雅的症状跟感染了“魑魅魍魉”几乎完全一致。
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是“古”。虽然“古”病毒的提取率并不高，但是总不至于军部都会缺那么一支。
做错了事情被骂，介海洋已经习惯了。
被骂，嘉嘉也已经习惯了。
所以胡茉莉骂得虽然凶，但是介海洋根本就没反应，而嘉嘉，则是当看戏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胡茉莉脸上那道疤让她显得很凶，而且介海洋介绍过这个女人得身份，嘉嘉早就开始夸奖胡茉莉了骂人有水平了。
至于“沙城大傻”和“沙城二傻”的外号，又没别人听到，也不怕传出去不是。
嘉嘉是真没想到，“沙城双傻”的名头，后来会传遍了整个吉雅星。
胡茉莉的脾气性格相当直率爽朗，一边骂一边教，其实一路上，介海洋和嘉嘉反而懂了不少东西。其实这些事情，普通的黑无常，就算是没有经验，也不会犯像他们两个人这样的错误，只不过这二人组，一个丧，另一个呢？
嘉嘉活了四十多年，从年纪轻轻，就混迹在沙城“生意圈”，虽然住在贫民区，但是不愁吃不愁喝，身家比不上大富豪，但也是贫民区的人望尘莫及的。这么一个人，他哪有什么做无常的经验和常识？
他的那些“客户”里的黑白无常，也只会跟他炫耀自己的神勇，自己经历过的凶险，自己的能力多么强大，连无常需要注册、纹身这种事情都没跟他提过。
嘉嘉怎么会想得到，出门要带水和干粮，他能想到武装自己，带帐篷和睡袋出门就已经不错了。
如果是介海洋这种丧小孩自己出门，说不定啥也不带。
不过以介海洋滑空气的速度，可能已经抵达勒拉尔了。
只是迷路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没常识、没经验的两个人，又怎么会在出门前想得到，如果徒步从沙城去勒拉尔废墟的话，需要半个月的光景？
嘉嘉的背包里，有一本勒拉尔地图。
但是这本地图，是他的一个“客户”，送给他的纪念品。这本《勒拉尔旅游地图》是从勒拉尔废墟带回来的，上个纪元东皇历的东西，是一本详细的勒拉尔城地图。
不过这本地图，根本就没有沙城到勒拉尔的路线图。
沙城建立于末世历，上个纪元的地图上，怎么会有沙城？
徒步去勒拉尔废墟的黑无常，要准备许多的水和干粮才会出城的。而且，大多数没有交通工具的黑无常，根本就不会去勒拉尔废墟。
虽然是因为生物稀少，人类才会在末世历把城市建立在沙漠与雪山上，但是生物稀少不代表没有生物。沙城的周围，一样有生物。有生物，就自然会有感染鬼病毒后变异的鬼。
虽然稀有，但是沙城周围，一样会有鬼，有可以捕猎的生物，沙城周围的鬼也会自然死亡，催生出“灵精怪”。当然，黄沙茫茫，“灵精怪”的数量，只会比鬼更少，尤其是“怪”。
除了沙子，哪有什么可以被催生的非生物，而沙怪，分辨起来有多困难？
所以在沙城附近活动的黑无常，通常都不是“古”。
“黑无常古”，也不会像介海洋和嘉嘉这么没常识。
能有钱买“古”病毒的，不是黑无常中的老手，就是掌控着沙城经济命脉的、敢和军部叫板的富人。
虽是末世，但吉雅星，照样什么人都不缺。
“无常工会”，就是军部和这些人妥协的产物。
也得依靠着这些人，吉雅星的城市才能够顺利地维持下去，单靠军部，不行的。
“沙城双傻”，在搭便车去勒拉尔废墟的路上，好好地上了一课。
刚开始的老师只有胡茉莉，后来，整个小队的白无常，除了要轮换着驾驶车辆和辨识方向的正副驾驶员，全都加入了进来。
给这么听话的小白学生上课多过瘾，谁教过，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