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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忽然就被人从外面扒开,王二柱失魂落魄地跑过来,在看到地上的无头女尸的时候,顿时就扑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奶!”
紧接着,“扑通”一声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就扑在了无头女尸身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听着那凄惨的哭声,我这才意识到,这具无头女尸是王大娘!
身上凉意更重。
为什么偏偏是王大娘?
王大娘的魂魄都已经被叫回来了,甚至已经成功地在龙王庙躲过了一晚,为什么现在还是选择了王大娘?
手微微捏紧了,为什么?
当初王大娘眼睛里的红衣人呢?为什么没出现?
不是应该跟照片上的无头女人抢人吗?为什么还被拽下了脑袋?
太阳升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是很炎热的,可是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热意,只觉得如坠冰窟。
王大娘的死,是不是意味着,村子里的诅咒……开始了?
“王大娘这是怎么了?她的脑袋呢?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围观的村民中传出来一声疑问。
“肯定是昨天的那场大戏,昨天我就觉得看了半小时,可是我回家之后就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那时候是不是有脏东西啊?”另一道声音说。
“对了,那时候我好像听到一声尖叫,是不是有人看到了?”
一道接一道的声音,很快人群便嗡嗡地讨论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有些微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这都是在昨晚那场大戏中发生的事儿,那场大戏是村长选的,村长会不会知道一些东西啊……”
说话的是崔秀菊,她看起来也有些害怕,有些怯弱地看着人群,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底气不足。
也是这一句话,让王二柱顿时就停住了哭泣,他顿时就转过了头,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地从口中挤出来两个字:“村长……”
崔秀菊被二柱这么盯着,顿时就吓了一大跳:“你看我干啥?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好奇。”
不过王二柱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收回了视线,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王大娘的尸体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自己家走去。
看着沉默的王二柱,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了王二柱眸底那浓烈的恨意。
心,顿时就颤了颤。
王二柱比我大一个月,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二柱哥,先把大娘给安葬了吧,让大娘入土为安再想其他的事儿……”
王二柱脚步顿了顿,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下一秒又朝着家里走去。
他就在我们所有人的视线中,背着没了脑袋的王大娘的尸体,缓缓地走进了家里。
本以为,王二柱要报复什么的,但并没有。
接下来的两天,王二柱默默地准备着王大娘的后事,打棺材,做寿衣,这一切都自己一个人完成了,别人想过去帮忙都被王二柱拒绝了。
我跟爹娘白天去送香樟木,晚上就回到村子看着王二柱,生怕他做什么傻事。
听村里人说,王二柱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甚至也没睡觉,就呆呆地坐在棺材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天晚上,娘还是忍不住了:“要不咱们再去看看二柱吧,他们一家之前也没少帮咱们家,不能让他们家绝了后啊。”
我也有这个想法,便准备了一些吃的东西,去了王大娘家。
一进门,一股子浓烈的烧纸的味道扑面而来,王二柱穿着白色的孝服,正跪在棺材前面,给王大娘烧着纸。
脸色僵硬,黑眼圈儿也很重,现在的王二柱乍一看就像是个鬼一样。
我心里很难受,也有些内疚,如果不是我让王大娘去龙王庙,王大娘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个红衣人?虽然还是会死,但至少不会死的这么惨,不至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来……
听到声音,王二柱眸底顿时就迸发出了恨意,猛地抬头,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像是随时都要起来打人一样。
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我尽量放缓了语气,说:“二柱哥,是我。”
我拿了饭菜,走了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放到了王二柱前面,说:“二柱哥,吃点东西吧,不然你后面肯定没力气守着大娘了……那时候如果有人过来怎么办?如果大娘在,肯定也舍不得让你这么久不吃饭的……”
王二柱眸底的神色微微缓和了几分,可是随后便是一片绝望,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往盆儿里烧纸钱。
见他没赶我们出来,我便往旁边挪了挪,想着要怎么劝说一下,让他至少吃点东西才是。
过了好长时间,我感觉我双脚都蹲麻了的时候,王二柱忽然就开口了,声音很嘶哑:“小纪……”
“哎,二柱哥。”我急忙应了一声:“你要吃饭不?”
说着,我便将饭菜又往他那边推了推。
“小纪……你是不是知道我奶是被谁害死的?你知道对不对……”王二柱呆呆地看着我,绝望的眸底,有了一丝希冀:“你告诉我,我想给我奶报仇……”
心里有些苦涩,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我犹豫,王二柱眸底希冀更大,隐隐约约地有了光亮,他起身,想要走过来。
但因为两天都没吃没喝,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刚一起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二柱哥!”我急忙去扶。
王二柱却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小纪,告诉我……”
看到他这样,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知道,但是现在告诉你,你也没办法报仇,你吃饭,吃完饭我告诉你。”
听我这么说,王二柱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拍一拍自己身上的土,直接抓过了我带来的饭菜往嘴里塞。
估计也是饿极了,噎了好几次,我又找来碗舀了一碗水递过去,王二柱就这水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