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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油尽灯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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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月紧跟着宁闻道的脚步,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可是你们不是说那个凭依的灵魂身穿民国时期的服装吗?她是如何凭依在一个两千多年前的盘子上的?”祝七月十分不解。

没想到宁闻道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好一会儿才幽幽说:“能想到这一层,还行。至少脑子不像嗓子没救。”

祝七月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

为什么金大腿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揪着她唱歌跑调这件事不放?!!

宁闻道无视了祝七月幽怨的小眼神,边走边说:“因为三足金乌盘被锔过。”

“锔过?什么意思?”祝七月问。

“锔瓷,瓷器修复的一种方式。这是一门古老的手艺。三足金乌盘的一足曾经断裂过,但是有锔瓷技术超群的匠人将它修补完整。这个修补技术很奇怪,不是常见的锔钉技术,而是先用陶泥包裹粘连处复烧,再用锔钉加固。”宁闻道耐心解释。

祝七月似懂非懂。

“而且他还在底部另粘了一小块陶泥,并在上面刻字。伏郢他们机构对三足金乌盘做过精密的检查,经元素鉴定,可以确定后来使用的陶泥出自清末以后。所以能够锁定锔瓷人的生活年代。”宁闻道看了眼手机,很快就到了。

再没有之前一路上的昏暗,这附近的路灯明显亮了许多,乡间民居也越来越多。

“难道没有可能是那个灵魂活着时自己修补的?”祝七月像个好奇宝宝。

宁闻道摇摇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像这样的传统手艺,大多‘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我们马上要到了。”

祝七月总算是听明白了,三足金乌盘的修补时间是清末民国时期,应该是一位男性修补的,而圆脸女人也是民国时期,她将三足金乌盘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才在死后凭依。

祝七月很是崇拜的看着宁闻道,“你好厉害,知道的好多啊……”她实在有些佩服金大腿的知识储备。

宁闻道对这拍马屁视若无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祝七月,“你要是活的久一些,知道的自然也会多一些。”

“已到达目的地。”手机里传来声音。

宁闻道看了看眼前的大门,“就是这里了。”

黑色的大门,高高的围墙,院子极大,而院中的至少三层高的房子,房屋建筑风格与周围的民居明显有些不同,虽然已是深夜,却能够看出这户人家绝对算得上当地豪门。

祝七月看了看时间,午夜十二点。

这个时间前来叨扰,会不会被打?

“那个董芳和的后人住在这里吗?”祝七月扒着门缝,想要朝里看,只能看到里面远处的灯光。

“嗯,伏郢说董芳和的长子董春喜最近一直在住院,昨天下午被接回了家。”宁闻道淡淡说。

联想到那个圆脸女人的虚弱,祝七月很快意识到其中的缘故。

“他……已经快要……”祝七月说不下去了。

宁闻道“嗯”了一声,绥城人崇尚落叶于家,想来董春喜怕是撑不过一两日,所以子女才将他接回家,让他在家人的关怀下走完最后一程。

宁闻道看了看门侧的门铃,“按门铃。”这话是说给祝七月听的。

祝七月很是犹豫,却还是听话的按响门铃。

“一会儿要是被打,你能不能拉着我一起跑?”祝七月怂兮兮的问。

宁闻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已经打好招呼了。”

这种事情突然造访肯定很麻烦,所以伏郢早已用背后的关系跟现在董家管事的人打好了招呼。

一分钟后,大门自动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在门里等着他们。

男人一看就很紧张,他一直在无意识的搓着手。

“请问是宁先生吗?刚才县长有打来电话……我是董春喜的儿子董建国。”男人的声音很低,而且在发抖。

宁闻道点头,“是的。麻烦您带路,带我去见您父亲。”

董建国很是局促的看着突然拜访的年轻男人,犹豫道:“我父亲身体不太好,现在已经无法与人交流,您看……”

宁闻道淡淡的看着他,“我知道。”他的目光冷冰冰的。

董建国看样子便明白自己无法说服宁闻道,只能转身带路。

祝七月紧跟在宁闻道身后,路过院子时隐约看到院中墙角停着一口棺木。

董建国带着两人走进宅子,客厅里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宁闻道和祝七月。

宁闻道视若无睹,只有祝七月不好意思的点头示意表示打扰了。

董建国带着宁闻道绕过长廊,指着前面一扇开着的门道:“那是我父亲的房间,现在我妹妹正在守着他。”

宁闻道没说话,跟着董建国走进房间。

踏入房间的一瞬,宁闻道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这是油枯灯尽的味道。

宁闻道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他知道以现在的味道而论,董春喜熬不过十二个小时。

幸亏他们今晚找来了,但凡耽搁一些时候,三足金乌盘很有可能随着董春喜的西去而消失。

床上的董春喜面目安详,他戴着吸氧仪,挂着吊瓶,呼吸微弱又有些绵长。

一个头发灰白的女人正握着他的手。想来这就是董建国说的妹妹。

宁闻道看着床上的董春喜,随后对董建国说:“我们需要单独和你父亲谈谈。”

董建国搓着手更紧张了,“我父亲已经失去意识半个多月了……”

“我们需要单独和你父亲谈谈。”宁闻道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董建国的眼圈有些红了,他张了张嘴,但又想起刚才县长的电话,让他无条件配合,只得咽下嘴边的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董建国扶起守在病床旁的妹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妹妹皱着眉头看着宁闻道与祝七月,总算点了点头走出房间。

“请放心,我不会伤害老先生。”宁闻道的声音冷冷清清,“还请您先回避一下。”

董建国皱着眉头满脸忧愁,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门。

“祝七月。”宁闻道忽然唤她。

“啊?怎么了?”祝七月连忙问。

宁闻道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符纸递给她,“贴在门上,免得被打扰。”

祝七月连忙接过符纸,走到门前正想问如何贴,可符纸一碰到门似乎粘了上去。

她仔细端详符纸上的图案,这才发现这图案竟与早些时候宁宅地面上的阵符有些相似。

祝七月回过头,却看到宁闻道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黑色的蜡烛,上面似乎刻着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