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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宁闻道才回到见山路十一号，走进大厅，发现祝七月仍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坐在那里。若不是宁闻道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简直要把她当成是一尊雕塑。
听到宁闻道回来的声音，祝七月才缓缓抬起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宁闻道。
“我上楼了，你也早点休息。”宁闻道的声音很是低沉着。
“我今晚和你一起去。”祝七月忽然说。
宁闻道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敛了眉目。
“我可以一个人解决。”他的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祝七月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让气氛不这么严肃，“你不是说你想在床上醒来嘛。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至少能带你回家。”
宁闻道没说话，他兀自向前走了几步，却还是停下脚步。
“随你。”宁闻道撂下两个字，便匆匆上了楼，留下祝七月独自坐在大厅里，又变成了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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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祝七月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恍恍惚惚的摸起手机，按下通话键。
“喂。”祝七月的声音因为没睡醒哑的厉害。
“七月？是我。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顺便和你同步一些最新情况。”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爽朗的男声。
祝七月恍了恍神，又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唐珏打来的。
“哦哦，唐警官。”祝七月揉了揉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今晚？”她想了想，终于想起今晚要同宁闻道去胡荼那里，“今晚估计不行，我有事，要不然明天吧？”
“也好，那就明晚见。”唐珏爽快的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祝七月坐在床上放空了好一会儿，看着外面落日西沉，终于决定起来洗漱毕竟，今晚可能是一场恶战。
想到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祝七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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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月来到大厅，宁闻道还没出现，只有沈伯正在整理沙发坐垫。
“沈伯。”祝七月安安静静的打了声招呼，不像往常那样兴致高涨了。
沈伯“哎”了一声，没一会儿忽然问：“七月，你是跟先生吵架了吗？”
祝七月一愣，却又仔细想了想，她和宁闻道算是吵架吗？不算吧……充其量也就是有些意见分歧而已。
于是她摇了摇头，算是否认了。
沈伯像是放下心来，他佝偻着背走到祝七月面前，安慰她：“先生偶尔看起来不近人情，并不是针对你，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还请你多担待些。”沈伯叹了一口气，“他是个好人，只是做偃君太久，忘了如何做人……”
祝七月没想到沈伯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事实证明，沈伯的确是了解宁闻道的。
“情义理法”，“情义”是人之常情，而宁闻道则尊崇“理法”，他恪守偃君之则，理法为上，情义为下。
这样并不是不好，只是有时看起来多少会有些显得对自己过于苛刻。
没有情义的世界或许是规则完备的世界，但终究是有些冷漠和悲凉。
“我知道。”祝七月低声说，“我知道他是好人。”
沈伯还想说什么，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他连忙噤了声。
几秒钟后，宁闻道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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