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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炎握着电话半天不说话。他与宁闻道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已习惯了宁闻道的直接,但这个案子一直让他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告诉宁闻道。
如今宁闻道将问题拿上了台面,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没理由再藏着掖着了。
于是刘炎终于开口了,“儿童行为心理研究所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宁闻道“嗯”了一声,说:“那个脑科教授就是这个研究所的。”
“没错。重要的是这个机构背后的投资者。”
“投资者与我有关系?”宁闻道眉头蹙起,脑海里转了半天没想出来这个非法研究机构的投资者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他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据调查这个机构背后的投资者是一个美国生物企业,麦考伦生物。”
“没听说过。”宁闻道立刻说,什么麦考伦生物,他听都没听说过。
老刘解释道:“麦考伦生物的老板是西蒙·麦考伦,你对这个名字可能不熟悉,但是他的太太凯特·麦考伦……”说到这里,老刘欲言又止。
可是宁闻道绞尽脑汁依旧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凯特·麦考伦的人。这几百年里,他极少与外国人打交道。
“这个人我不认识。”宁闻道说。
电话那头的刘炎顿了好几秒,这才低声说道:“凯特·麦考伦婚后随夫姓,结婚前,她叫凯特·陈。”
凯特·陈?听到这个名字,宁闻道一怔,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听宁闻道默不作声,刘炎终于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他决心把话挑明。
“凯特·陈,华裔,今年57岁,你与她或许没见过面,但你一定认识她的祖母。”刘炎的声音十分低沉,“她的祖母姓君,叫君华。”
宁闻道愣在原地,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变成了嗡嗡声,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嘈杂起来。
凯特是君华的孙女。
凯特投资了儿童行为心理研究所。
祝七月是被这个神秘的研究的孩子。
这世界原来真的是个圆。
·
宁闻道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挂掉的电话,也不记得是如何飞奔下楼。此刻他站在书桌后的书架前,用颤抖的手打开书柜。
他犹豫了几秒钟,终于从书架角落里将那本名为《君华》的书取了出来。
没错了,封面和书脊上的小字都写着“凯特·陈 著”。
宁闻道从未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乱过。
他从战争中救下的小女孩君华,他视她为女儿,后来她去了国外,几十年后她的孙女托人辗转将这本书交到他手上。
谁能想到,她的孙女竟然是那个研究所的幕后投资人。
她研究特殊能力,只怕是因为从她的祖母君华那里听说了宁闻道的事,所以也想一窥永生,这才投资了那个研究所,从那些有着特殊能力的孩子身上寻找一线可能。
宁闻道看着手中的书,恍惚间竟觉得这本书有千金重。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惨死的九月,黑色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汩汩流出,不祥的黑雾束缚着他,他死后的一切都意味着他生前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九月的灵魂消失前还痛苦的呢喃着说他好疼……可这只是研究所的一个孩子。
其他孩子呢?
祝七月呢?
几百年来,宁闻道第一次有了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
这才是老刘矛盾与犹豫的理由,他们相熟多年,老刘自然也从他这里知道了君华的事。他查到了君华的孙女,再找到那本书,自然可以猜到凯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老刘才吞吞吐吐,矛盾重重,一面希望宁闻道出面帮助解决这个案子,一面又不希望宁闻道知道牵扯的真相。
他知道宁闻道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因此痛苦。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宁闻道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等宁闻道再次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幔帐。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他有一瞬间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在床上,好像刚才他正在和老刘打电话……
电话?宁闻道有些涣散的双眼忽的一惊,他终于想起了那个电话后面发生的所有事。
幔帐此时被一只手拉开,宁闻道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对上了一双圆圆的大眼睛。
祝七月见到宁闻道醒了,脸上又惊又喜,扭头冲门外大喊:“沈伯!他醒了!”随后她又转过来,就差扑在宁闻道身上,她着急的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宁闻道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恍了恍神,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没事。”
“你哪里没事?!沈伯发现你倒在大厅,怎么都无法唤醒你,你已经睡了一天了!”祝七月有些心慌,因为沈伯说从未见到宁闻道睡这么久。
宁闻道坐了起来,脸上一副淡淡的模样,“我真的没事,或许偶尔身体不适吧。”
祝七月皱起眉头,一脸的不信,“偃君会身体不适吗?”
宁闻道一言不发的下了床,走了几步,看起来倒是与平日别无二致,祝七月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沈伯匆匆忙忙赶了上来,看到宁闻道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脸上也露出放心了的表情。随后他对宁闻道说:“先生,刘局长来了,这会儿正在楼下候着呢。”
宁闻道动作一顿,头也不回道:“你们先去招呼客人,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听到祝七月与沈伯离开时关上了门,宁闻道走入浴室,看着洗漱台上的镜子,里面的男人披头散发,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宁闻道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晕倒,这是几百年来第一次。但仔细想想,这具身体虽然特殊,可毕竟还是肉身凡胎,或许是急火攻心吧。
想到这里,宁闻道拧开水龙头,掬一捧水拍在自己的脸上。冬天的凉水刺骨,宁闻道却没有什么知觉,他希望自己可以更清醒更冷静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