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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月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窗外阳光正好,隐约可以听到鸟叫声。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坐起来,然后一脸放空的模样呆呆的看着前方。
她一般早上醒来后都是这副模样,这状态至少要维持十来分钟。
宁闻道翘着腿坐在软榻上看书,一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模样。和祝七月一觉睡到天大亮相比,宁闻道反而是一夜未眠,脑海里光怪陆离,等回过神来已经天亮了。
见祝七月半天没有反应,宁闻道偏头看向祝七月,发现她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坐着。
“祝七月。”宁闻道瞧她这副模样有些渗人,忍不住开口唤她。
被宁闻道这么一唤,祝七月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迟疑了片刻,偏头看向宁闻道,“早上好。”她打着招呼,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宁闻道瞧出她表情有些奇怪,于是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怎么了?”
祝七月恍了恍神,这才犹豫的说:“我做了一晚上的梦。”
“嗯?什么梦?”因为祝七月睡得非常老实,宁闻道压根没想到她整晚都在做梦。
人在睡梦中梦到的,一般来说醒来后很快就会忘掉。于是祝七月绞尽脑汁想了想,才想起一些碎片的东西。
“好多奇怪的场景。我梦到……”祝七月正要说,却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停下话头。
“梦到什么?”宁闻道有些好奇。
祝七月表情复杂的看着宁闻道,有些不好意思说。
看到祝七月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宁闻道似乎猜到了什么,“梦到我了?”他装作随口问道。
祝七月一僵,随后默默点了点头。
“哦,梦到什么了?”宁闻道循循善诱。
见宁闻道一脸淡然,想来也只是个梦而已,祝七月小声说:“梦到你在睡觉。”她指了指身下的床,“就躺在这里睡觉。”
祝七月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指着软榻旁边道:“梦里这里有个高一点的正方形的木质小置物台,上面放着一个青瓷的瓶子,里面还插着桂花枝。”
祝七月一边说着自己的梦,一边吸了吸鼻子:“黄色的桂花,很小一枝,但特别香。”她有些回味那梦中的一缕清香。
宁闻道脸上无甚表情,他静静的看着祝七月,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然而祝七月一脸陶醉,全然忘记自己正在讲述的事情。
“还有吗?”宁闻道不动声色的问。
祝七月跑偏的思维总算被拉了回来,她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很多碎片的梦。”
她皱着眉头仔细回忆,“我梦到我进了对面的那个房间。”她伸手指着门的方向,对面那个房间的门分明是一道石门,看起来根本进不去,“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空中似乎被劈开了一道裂缝。”
“然后呢?”
见宁闻道好奇,祝七月便继续说道:“然后我就顺着那个裂缝往前走,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她睁大眼睛卖了个关子。
“什么?”宁闻道淡淡的问。
“那个裂缝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我穿过那片漆黑,发现我又到燃灯阁了。”祝七月疑惑的挠了挠头,似乎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我在燃灯阁三楼不敢乱跑,可是也找不到你。后来这个梦就消失了,换成了别的。”
宁闻道抬了抬眉,看着祝七月的表情十分深邃。
“你说,我是不是在梦里遇见鬼打墙了?”祝七月有些后怕的问。
宁闻道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祝七月。
对面的那间屋子里是一个巨大的阵。平日里不点亮玄烛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的确如祝七月所说,是黑漆漆的一片。
而那空中的裂缝,还要从之前那次吴天事件说起。那一次祝七月没有等宁闻道回到连山就将连山带回来,宁闻道找不到回来的门,最终只能在那个世界的燃灯阁里劈开了空间,从那个地方出来。
祝七月穿过裂缝又回到了燃灯阁,其实她并没有回去,而是到达了那个世界的燃灯阁。
没错,其实有两个燃灯阁,建筑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但那个世界的燃灯阁在山顶,而这个世界的燃灯阁在后院。它们如同一体双生,在那个石门里的空间重叠。
现在问题来了,祝七月是如何穿过那道石门的?那道石门只有灵魂和偃君可以通过,即使在梦里,祝七月是怎么穿过的呢?
宁闻道百思不得其解。
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一件事。
祝七月刚才说她在梦里梦到了宁闻道本人,说这个房间软榻旁边有个搁着花瓶的置物台。
祝七月所指的那个位置曾经的确有一个置物台,上面也的确放着一个青瓷的瓶子,前院桂树开花时宁闻道的确会折一个小枝插在瓶中。
可问题是祝七月如何知道这一切呢?
因为那个置物台大概在两百多年前就因为损坏而被宁闻道扔掉了。
“哎,怎么了?”祝七月已经下了床走到宁闻道身边,看他似乎在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宁闻道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待自己先把这件事搞清楚再说,于是摇摇头道:“没事。其他呢?还有什么梦?”
祝七月见宁闻道对自己的梦十分感兴趣,于是努力想了想,然而时间越久忘得越多,只能犹豫的说:“其他还有挺多,可是我都记不清了……好像梦到我在二层,有几个屋子门是虚掩的,里面有不同的人……”她想了想,“只是里面的人我大多看不清,有一个人的声音倒是挺像沈伯……”
祝七月实在是回忆不起来了,只能叹气道:“其他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反正一晚上似乎一直梦到燃灯阁,我觉得我在梦里都快把这座三层塔摸透了。”祝七月说着笑了起来。
但宁闻道却笑不出来。
因为沈伯的确曾经在下面的一间屋子里,作为普通的凭依者。
见宁闻道的表情有些僵硬,祝七月好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她环顾四周,表情有些警惕,“难道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宁闻道定定的看着祝七月,这眼神给祝七月盯得心里直发毛,就在祝七月想伸手掩住宁闻道的眼睛时,宁闻道终于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要是清醒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