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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再一次失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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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去哪?去城门楼外的桥洞看看?鸿祎琢磨着,从这到城门外倒是不太远,要是还没有,就又扑一个空,那也去试试,不试怎么能找到,于是他跟鸿文说:“鸿文,你累不累,如果累了就回旅店找咱爸,我自己去那个人说的桥洞。”

“大哥,我不累,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走,咱们现在就去你说的地方。”

从王府井大街到前门差不多有两公里的路程,鸿祎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去过那里,人家说没见过他要找的人,这次再去,不是又白跑了吗?再问问别人北京还有哪里有桥洞。他拉住刚要走的鸿文说:“咱不能瞎走弯路了,那里我去过,人家都说没有我说的那个人,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哪里还有桥洞。”

“好的,我跟你一起去问。”

说着,兄弟俩转过身问卖茶水的老奶奶,老奶奶说北京总共也没有几座桥,我只知道西直门附近有一座桥。

西直门怎么走呢?鸿祎说回去赶大车去吧,这样凭两只脚走,非得累死不可。兄弟俩又赶回到旅店,跟父亲打声招呼,便又出发了。

西直门外有一座桥,叫高粱桥,又称高亮桥。创建于元代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是青白石三孔拱桥,桥结构规矩、坚固,桥基是双层条石砌成的整底板,桥上下游墁也是双层条石,石板下有基础小柏木桩,海墁边沿有一排铁柱穿透石板,使桥的整体性加强。

从他们居住的旅店向西直门走还算好走。鸿祎赶着大马车,鸿文坐在棚子里面,舒服多了,这些日子总用脚走路了,真把人累得够呛。

哥俩边赶着大车,边聊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老奶奶说的西直门桥,车停稳后,哥俩下来看了看,这桥底下好像不能住人。但是好像也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在附近转悠,走,上前问问去。

鸿祎让鸿文站在马车旁等着他,他去问。他找到其中一个带着小孩的女人问道:“请问大姐,您知道这桥底下能住人吗?”

“这哪能住呀,但是一到晚上,桥边上能挤几个人,冬天基本上没有人了。您这位大哥也想住在这吗?”女人说完接着问鸿祎。

“噢,不不不,我不住,就是想打听一个人,一个比你岁数稍微大点的女人,我们一直找她,但是没有找到,她说她住在桥洞,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桥洞。”

“噢,是这样,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女人,除了我,还有一位岁数更老一些的老奶奶。”

“那对不起了,你们为什么都住在外面?没有家吗?”鸿祎又多问了一句。

“我们大部分都是逃荒过来的,哪有钱安家?过一天是一天。”

“孩子多可怜呀,她没有爸爸吗?”鸿祎还在问。

“他爸爸去打点短工,挣口饭钱,晚上再过来。”女人说话很轻松,她好像很习惯这样的日子似的。鸿祎不再盘问,从口袋中掏出两个铜板递给女人:“给孩子买两颗糖块吃吧。”

“谢谢,谢谢这位大哥。”女人接过钱连声道谢。

鸿祎快速回到鸿文身边,遗憾地摇头,连声说道:“真可怜,真可怜,我就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回到家乡,过流落街头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苦衷,不是都像咱们一样,想当初,咱爸咱妈不也是带着咱们逃难到的河北吗?好在咱爸咱妈有点钱,要不然说不定咱也过这样的日子。”鸿文说得对,还是读书人会分析。鸿祎佩服得五体投地。

“现在去哪?”

“哪也不去了,回旅店,爸说让咱们吃晚饭前必须回去。”

“那好吧,只能这样,明天我再到跟车夫约好的地方打探一下消息。走。”说着,鸿祎“架”得一声,马车走动了。

太阳开始西斜,圆圆的、金黄色的太阳挂在西边的天上,这是北京的秋天,晴天的时候,处处彰显出秋高气爽的气息。从西直门外往旅店去的路上,能看到路边的田地,新种的麦苗开始滋出嫩绿的新芽,城里的人陆陆续续往城外走,走胡同,摇拨浪鼓叫卖的小摊小贩早已不知去向。鸿祎驾着的马车优哉游哉地在马路上闲逛,鸿文背靠着哥哥,将腿伸直,惬意地坐在车棚里。

这是一个动荡的时期,清朝灭亡,袁世凯当政,又被赶下台,从此恢复中华民国的年号。这个时期中国的社会形态,属于半封建半资本主义,在与西方资本主义强国的关系上,则属于半独立半殖民地国家。

也就是说,它属于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开始的那个半封建半资本主义时代中的一个阶段。中华民国时期占统治地位的生产关系同晚清时期相比,只是封建主义的东西少了一些,而资本主义的东西多了一些,从而显现了中华民国的历史面貌与晚清帝国的差别。

处在这样一个历史时期,中国向何处去?是中国有识之士们的重要思考之一。只有知识改变中国,这也是年纪轻轻的鸿文一直不断思考的问题。

他之所以选修法律专业,就是要励志改变中国受外国人欺负、欺压、和欺骗的社会状态。他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唯有好好读书,团结各方进步人士,向欺压中国人的外国势力宣战。

沿街他看到的一切,有光鲜亮丽的一面,有阴暗潮湿的一面。当他看到沿街乞讨人那期盼得到一口能填饱肚子的目光,他的心在淌血。为什么偌大的北京城能到处见到露宿街头的流浪者?当局政府没有责任吗?在他的内心深处埋下了知识救国的种子。

回到旅店,鸿文慵懒地躺在炕上,一言不发,还想着他在路上看到的一切。鸿祎拴好马车走了进来,周庆从他的表情中就看出来,两个孩子肯定又是白跑一趟,他不再问,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女人好像脑子有毛病,这种人,清醒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一旦犯病就什么也记不得了。唉,这大海里捞针,真的不容易呀。

晚饭三个人都吃得不多。出来好几天了,周庆觉得再待下去很无聊,家里还一大摊子事需要去做,他对鸿祎说:“如果明天能安排好鸿文的学校登记及住宿等事宜,咱们俩后天就回去吧。”

“好,我赞成。知道咱们鸿文考上的消息,基本就没咱什么事了,在这呆着不如回家踏实,家里还有好多活要干。”

“我现在一个人呆在这里完全没有问题,爸您放心,您和我大哥后天就踏踏实实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就行。”

“我看就这样吧,每天上午咱们再去学校看看什么时候报到,给鸿文准备一下,下午呢,去王府井点心铺买两个点心匣子,那个家俊不是说让咱们去他们家吃饭吗?我正好想跟他叙叙旧,把鸿文托付给他,就更放心了,你们觉得怎么样?”周庆说道。

“我看行,家俊叔一看人就挺好的,把鸿文托付给他多关照一下,肯定没有问题。”

“哎呀,爸,你们也太为我操心了,我一个人真的没有问题,您看我都多大了,您二位明天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吧。”

“你爸我不是偏要吃那顿饭,主要是还有一些话要说,我跟你们的姑奶奶走的太匆忙,很多事也没处理利索,所以刚好遇到,就把一些没缕清楚的事给缕一缕,这样我也安心了,也可以告慰你们的姑奶奶和姑爷爷。明天去完学校,你们俩愿意去哪还可以去,我回旅店等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就行。”

“好,就按照咱爸说的办。我明天还去那个地方跟车夫打听一下情况,有时间的话就继续再找一个桥洞,没有时间就只能作罢,咱们也尽到责任了。”鸿祎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也赞同。”

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能都早早地入睡。

早晨起来,周庆嘱咐两个孩子:“假如今天还没有找到侯三的姐姐,我建议回去后,先不要告诉侯三遇到过类似他姐姐的人,要不然他肯定会着急死,万一他自己跑这来瞎撞瞎跑,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先不要说,鸿文继续多关注一下,有空就去转转,也比侯三来北京找方便些,你们说是不是?”

“好,回去后不跟侯三说,咱们耐心等待鸿文的消息。”

“你们放心吧,我会把找侯三姐姐的事,当成咱们家自己的事情来做。”

一切都是按照既定方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学校手续办理得比较顺利,鸿文他们昨天匆匆忙忙离开学校,也没有进去询问关于入学的具体事宜,因此,今天来到学校后,就看到已经有学生带着铺盖卷来了,学校说,新入学的学生们是八个人一间宿舍,这两天就可以入住。

他们只能把什么事都先放一边,回旅店去拿鸿文的铺盖卷,回到学校,又去找学生宿舍,都安顿好后,才从学校出来。溜溜的一上午,时间就这样在忙忙活活中溜走了。

还是按照计划,周庆回到旅店等着两个孩子,鸿祎和鸿文去会昨天约好的车夫,车夫很守信用,老早就到了。鸿祎见到车夫,高兴地跟他寒暄,然后问他有没有消息。

车夫说,他昨天回去很晚了,就没来得及问,今天早晨问了几个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鸿祎一脸的失望表情,车夫继续说:“你先别着急,在我刚要拉活走的时候,有一个同伴说,他知道那天有一个车夫撞人的事,好像是刚下过雨。”

“是,对,那天是下雨来着,那那个车夫在哪呢?”鸿祎着急地问。

“那个人说,他认识的那个人不再干拉活的事了,至于去哪就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你们可以放心,那个人是一个太监,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车夫继续说道。当说那个人是一个太监的时候,他都觉得有点可笑,只见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鸿祎和鸿文听说那个人是太监,心里也就放下一大块石头。

“那他是太监怎么干拉活的差事?”鸿文不解地问。

“皇帝都被赶下台了,太监们也得糊口吃饭啊,所以他们干什么的都有。”

“那您知道太监曾经住在哪吗?我们去他家找找。”鸿祎问。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如何去找我的同伴,具体的事最好还是问问他。”

“那就太感谢了,麻烦你告诉一下,我们怎么去找他,到哪去找?”

车夫又具体告诉哥俩在哪能找到他的同伴,鸿祎和鸿文问找到那个人怎么说,提您的名字?请问您贵姓?那人说免贵姓张,哥俩匆匆忙忙跟车夫道别就走了。

一般车夫们都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各个大的影院、戏院、商场、富人聚集区等地都有车夫在那里等候拉活,他们基本都是固定在一个地方,所以车夫说的他那个同伴经常在影院附近活动。看着时间还早,鸿祎哥俩奔影院走去。

影院门口确实有几位车夫在等候散场的客人,他们走到一个人面前,问他是不是张先生的同伴,答复是。于是就跟他聊了起来。这些拉活的车夫都挺热情的,也很健谈。

他说:“那个人跟我住的地方不远,平日里经常碰面,但是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他,后来才知道他不再干这差事了。有人说见他确实带回来过一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据听说搬走了,具体搬到哪也不清楚,我好像听见一耳朵他们说的是天津两个字。是不是去了天津也没准。”

听完他一口气说的话,哥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当时腿就软了下来,去天津了?那就麻烦了。过了好一阵鸿祎才说:“好在天津离安次不太远,有空就去那再找找看。不过我还想麻烦您告诉我们一下,您说的那个太监原先住过地方的地址好吗?我们去那里跟他的邻居再打听一下。”

“好,我想想啊。你们就去马相胡同转转,具体门牌号我不太清楚,到那去打听吧。”

谢过张先生,鸿祎拉着鸿文又去找马相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