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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火车的座位上,高家琪心绪很乱,他闭目养神,偶尔也叹一口气。看似光鲜亮丽的家庭,实则在家中一点地位没有。
自从懂事起,我的一切都好像被安排好了似的,我不能有自己的主观意向,必须顺从大人们的旨意行事。他们说东我不能往西;他们指西,我不敢打东;他们让我考法律专业,我就不能考自己喜欢的专业;他们让我结婚,就连一声招呼也不打,甚至于连一个面也不让我见,我还得必须听从他们的安排,选定了日子去完成他们指定的婚姻大事。
我就像一个被上好了弦的陀螺,任凭大人们怎么转动,我也要按照顺时针地旋转,不能有半点偏差。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别人看着我的表象好像有n多个光环围绕,有谁能真正了解我的内心?有谁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想着想着,眼泪便从闭着的眼角中渗透出来,他赶紧长出一口气,用手将眼角擦干。
火车进站了,天津的天气总是灰蒙蒙的。加上干燥的气候,海河的水也显得乌突突的,一点都不透亮。
家琪挥手叫来一辆人力车,跟师傅说去和平区。
在和平区一栋小洋楼前停了下来。家琪走过去站在大门外按门铃,他的同学从二楼窗户探出头看是他,马上亲自跑下楼来打开门,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但是我这两天不打算回家,在你这住两天。”看样子家琪跟他很熟悉,所以不客气地说道。
“住吧,住几天都没事,走,进去说话。”这位同学是他读私塾时认识的,家里做丝绸生意,他为了帮助父亲打理生意,没有继续求学。姓龙,叫龙天桥。
家琪随着龙天桥走进院子,直穿大厅,登上二楼,到天桥的房间。一进房间便趴在他的龙床上,说道:“今天突然回来,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我看我能帮上吗?”
“你能,肯定能,这个忙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去我们家一趟,可千万别说我回来了。到我们家后,你假装关心我,问我妈家琪有没有结婚对象,如果要是没有的话,想给他说个媒。看我妈怎么说。如果她说家琪已经快要结婚了,你就假装惊讶问,怎么那样快,是谁家的姑娘那么有福气?主要就是想从他们嘴里打听出我要娶的是哪家姑娘。听清楚了没有?”
“就这事呀,还值得你跑回来一趟。”
“你可不知道,他们已经催我结婚了,可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跟哪家的姑娘结婚呢,甚至于连面都没见过,你说我能结这个婚吗?”
“噢,是挺让人费解的,你父母怎么还那么封建?这样做也太对儿女不负责任了。你放心,我这一会儿就去,如果打听出是谁家姑娘,然后怎么做?”
“然后就想方设法把她约出来,跟她见个面,如果漂亮,没啥大问题,就听从父母安排,不漂亮就拜得拜,坚决不从。”家琪非常坚定地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你在我家等着好消息吧。”龙天桥说完就开始穿出门穿的衣服,穿戴整齐就走出了小洋楼。
家琪从床上坐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掐指算着时间,从这去他们家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再在我们家坐一会儿,前后应该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回来了。
高家琪家住和平区里巷九号院,大门口的两个大雄狮子把门,给人一种威严感。龙天桥轻车熟路地走进家琪的家,他的母亲正在和家佣商量着怎么把家琪的房间重新布置一下。看到天桥进来了,马上满脸堆笑地说道:“今天你怎么有功夫过来?是不是听到家琪要结婚的消息了?”
天桥假装惊讶地道:“伯母,家琪要结婚了吗?我真的不知道,没听家琪跟我说过。得,那我来晚了一步。”
“有什么事吗?”家琪的妈妈这时才停下来直视着天桥问道。
“噢,是这样子的,我还想问伯母家琪有没有结婚对象,打算把我表妹介绍给他呢。请问家琪要结婚的姑娘是哪家的?谁那么有福气嫁到高家来?”
家琪的妈妈显得特别兴奋的样子说道:“嗨,其实也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就是咱们天津河东区开钱庄的那家最小的姑娘,叫秋怡。”
“噢,秋怡,这个名字真好听,那得了,我就不用操心家琪的婚事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来喝喜酒。”天桥特意把秋怡两个字重复了一遍,说完,抬屁股就要走人。
家琪的妈妈说道:“别着急走啊,来了就多坐会儿。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们家琪。”
“不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家琪既然要结婚了,我还得赶紧把我表妹的事给推了去。”
“哎呀,是啊,真不好意思,也就是你总想着我们家琪,回头你一定来多喝点喜酒,我这忙着呢就不送了。”
“您忙您的,不用送,伯母再见。”
天桥像猴屁股着火了似的,急呼呼地从家琪家跑了出来,在巷子口他停了下来。钱庄的小女儿他好像见过,人长得倒是不错,就是那小脾气够倔的,两只眼睛就像长在脑门上了似的,总往上翻着。家琪要是娶了她,还真够他一呛。但是我不能告诉家琪这些,让他自己做决定。
再说人的眼光不一样,我觉得好看的,别人不见得也这样觉得,还是让家琪自己看看。这样想着,他朝自己家走去。
刚一进门,家琪就兴奋地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怎么也得两个来小时呢。”
“我一去你们家,看到你母亲正在跟佣人在你的房间倒腾呢,可能给你重新布置一下。后来看我来了,马上停下手中的活,跟我匆匆忙忙聊了两句。我也开门见山地问她,这是在干什么呢?她就说了,你马上要结婚的事,还说你要娶的人,是河东区那个钱庄的小女儿,叫秋怡。我跟你母亲随便聊了两句,就说您先忙着,我走了。就这样马上从你们家出来了。你看看咱这个任务完成的还算圆满吧。”天桥把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全部告诉了家琪。只见家琪表情凝重,似乎在想什么。
“那你说咱们下一步怎么把那个女孩约出来?我想看看她的长相,最主要的是她的秉性如何。有的女孩长相像天仙,但是人品不行。我不是特别在乎长相,只要不是满脸麻子就行,关键看性格和人品。”
“你说得有道理,仅有一副漂亮的脸蛋,内心空荡荡,两个人再聊不到一块,这样的婚姻真的很不幸。你说咱怎么约她出来?另外她肯不肯出来?”
“那就看你的了,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你们家做生意,应该跟一些钱庄、银行打交道的时候多,想想办法。”
天桥若有所思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低着头寻思着:“嗯,我想想啊!对了,我让我表妹去约她,没准她们互相之间还认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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