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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撕裂友谊的借条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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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地刚从薄明的晨嫩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在肃穆的清凉的果树园子里,笼罩着一丝愁意。

一个平房里。一对中年夫妻在相互依偎。一起看那渐渐升起的太阳。

“陈叔叔,早晨好。”我礼貌的向老人打了招呼。

“刘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来。”陈叔叔笑着说。

“是这样的,我的母亲生病了,急需用钱。您知道的我刚毕业没多久,我父母为了供我用了不少钱。”我皱着眉头,习惯地把左手的大拇指放在嘴唇下面来回移动着。

“这样啊,陈叔叔最近也没什么钱。”陈叔叔眼神闪烁。

“陈叔叔,这张借条您还记得不?要不是我妈妈生病我不会来这要的。”我拿出来给陈叔叔看。

陈叔叔有些吃不消了,装不下去了,脸涨得像个紫茄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是这样啊!我都忘记这事了。可是我现在手里没有这么多钱。”

“没事,陈叔叔我也不是非要您现在还,我们手里钱还能撑些日子,这样我们十天后再来拿如何?”我真诚说道。

陈叔叔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递给我一张请帖。对了一个月我生日一定要来。

我接住陈叔叔的请帖打了个招呼就撤掉了。

医院里,一个头发稀少,身形纤瘦的老人在一勺一勺喂另一个微胖的老人喝粥。微胖的老人说道:“刘彻他爸,没必要,我有手。”

头发稀少的老人说道:“不,让我来,这一辈子都是你照顾我,这回让我照顾下你。”

“哎呀,都老夫老妻了,何必呢。让孩子看到不好。”老人推脱道。脸上红得像个苹果。

“正因为我们都老了,所以我才要更加加倍的对你好,这辈子我从来没有给你过浪漫,甚至连婚纱照都没有,总是以为凑合搭伙过日子。到现在我才知道,没有你,我害怕了。我害怕一个人剥玉米,我害怕回家没人给我做饭,我害怕没人和我吵架了……”老人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涕不成声。

“老头子,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好,你要不是有那个病,其实你是很棒的。”老人抚摸着哭泣的老头子。

“对了,老婆,你看我熬得汤好喝不,我按照菜谱熬的,我从来不知道一道汤要熬这么久。我以前还嫌弃它不好喝。甚至偷偷倒掉。”

“你……”老人轻轻举起了手。“我想看看刚出生的太阳,我以前一直想和自己最爱的人看刚出升的太阳。”

“来,老婆,上来。”老头子把背压低了点。像个小山丘。

“老头子,不是有轮椅麽?”妈妈说。

“我想背你一次。”爸爸说。

妈妈轻轻地爬上了爸爸的背。爸爸身子震了一下,背起妈妈吃力地走了出去。脸上汗直流。“重麽?”妈妈说道。

“重,我把一个世界背在身上能不重麽。”妈妈愉快的笑了,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

医院一个老爷爷背着一个老奶奶慢慢的走向院子。一步一步重重踏在医院的地板上,引起不少人围观。

“老头子,如果实在背不动,我就自己走吧。你牵我的手就行。”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爸爸背不动,还有我。我们两个最爱你的人一起背起你。”我赶紧过来扶着爸爸。

深秋的天气更冷了,树叶枯黄了,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像铺上了一层黄地毯,惟有香樟树不忍枯萎,颇有独立寒秋的味道。

农家院里李阿姨在卧室里拿出了存折,红色的卡片摆满了桌子。

“你在干嘛?败家娘们?”陈叔叔问道。

“看看钱,准备还给老刘。”李阿姨说道。

“哎呀,你拿过来。我有说要还麽?”陈叔叔收起李阿姨的存折。

“那刘彻十日之后找来怎么办?”

“你忘了,我们报了云南双日游。十日来让她吃闭门羹。”陈叔叔说道。

“不好吧,老刘对我们一直都不错。”

“有啥不好的,我妈还对他有恩呢。小时候她老来我家蹭饭。他应该感谢我妈让他品尝到家庭的温暖。”

陈叔叔说道。

十天后,钱用的差不多,我和林芝萧雪踏上了去找陈叔叔的路。

没想到迎接我们的是一扇冰冷的门。我们连续敲了好久都无人应答。眼见母亲的手术期越来越近。我的心里冰凉至极。“啊……”我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刘彻别这样,要不我去和我爸爸说说,先拿着钱救急。”萧雪安慰道。

“我也可以向我妈妈借点。”林芝说道。

我握住两个人的手,连声道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萧雪问道。

“我打算就蹲在这,我就不怕她们不回来了。”我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房间的灯亮了。我马上敲了门。

打开门看见两张尴尬的脸。陈叔叔说道:“刘彻,你想干嘛?如此其实冲冲的,你还是民警呢?有你这样对长辈麽?”

“陈叔叔,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尊敬的长辈,所以才好好说的,可是如今我妈妈生病了需要钱,这是我妈妈的救命钱,您们却一拖再拖。”我怒道?

“我们都说了没钱,不是不给你。”陈叔叔说道。

“没钱去旅游?”林芝说道。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去旅游怎么了?旅游是我的兴趣,我想去旅游就旅游,我拿着我自己的钱?”陈叔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叔叔,我限你明天还钱,如果不还钱我就让这里成为聚焦点。”我说。

“你想怎么样?”陈叔叔说。

“不怎么样就是有个报社记者朋友。”说完就关上了门走了。

夕阳似乎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然后沉人阴暗的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于是远处树林暗淡的轮廓便突然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

李阿姨说:“还是赶快把钱还给刘彻吧,要不真的见记者怎么办?”

“哎呀就你胆小怕事,不行,他白来我们家蹭饭了。”陈叔叔说道。

“哎呀老公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妈那时给的恩惠是你妈的,你的是你的。”李阿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