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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这些。”
“我知道。”他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意外。
“不过我倒的确有想问的。”封御清轻叹了一口气，几乎将整个人埋进躺椅里。
袭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她的问题。
“人当真有来生吗？”
“这不像是您会问出的问题。您追求的若是这种答案，我大概帮不了您。”
封御清沉默了许久：“我曾做过许多错事，若有来生大抵也是会下地狱的。”
“这倒是看不出来，我并不这么觉得。”袭风的语气平静而没有波澜。
“你并不了解我。”
这一次封御清答得很快。
“是的，但我依然坚持我的看法。”袭风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向来不会附和旁人，算不得一个好听众。
“娘娘，人不会是完美的，关于不会犯错这一点或许就连神也无法做到。”
封御清笑：“所以这在你看来，只是庸人自扰吗？”
阳光已有些刺眼了，袭风皱了皱眉：“不，怎么会。”
“只要是为了现世的幸福，又怎么算是做了错事？”
这下轮到封御清为他所说而震撼了，她不禁笑弯了眉眼：“这样的话竟是和尚说出来的，实在另我刮目相看。”
袭风神态自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和尚自然也是有欲望的，要做这南湘第一圣僧和追求功名利禄从本质上讲，倒也没什么两样。”
“娘娘，说到底你我不过俗人，何苦苛求自己。”
封御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冲他眨了眨眼：“能寻得袭风住持此等神人，实乃国恩寺的福气。”
“娘娘过奖了。”袭风再次行了个礼，“讲经会马上开始，袭风先行告辞。”
封御清笑着同他道了别，目送他去了前厅，而自己则又坐回了藤椅，丝毫没有要去听讲经会的意思。
到底不过只是俗人吗？
她盯着自己的右手，慢慢将手掌举过头顶。有阳光从指缝中透了过来，迫使她眯起眼，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狐狸。
讲经会结束时已是快要正午，谢翩翩来后院找到了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宫人。
“贵妃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妖妃以为，仅凭皇帝随时可以收回的宠爱，能在这后宫活到几时？”
“有人曾和你说过同样的话。”封御清抬眼看她，露出一个微笑，“不过上一次，我活到了皇帝去世的那一天。”
那还是在七年前的新年，她和林於彻底撕破脸的那一天——
“林於，你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殿下觉得凭着君上的那点宠爱能活到几时？乔家那些人恨不得你早些死，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殿下。只有我才能让你活下去，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的。”
不会的。
这世上没有人是可靠的。
事实证明，封御清不用依靠任何人。
封御清站了起来，走到谢翩翩跟前抬起了手：“所以我说，谢翩翩，你最好不要挑衅我。我保证，下一次这个巴掌一定会落在你漂亮的小脸上。”
“是吗，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啊。”
封御清皱眉，突然被她握住了手腕。
“啪”的一声响后，谢翩翩脸上瞬间多出了几道指痕，封御清彻底愣住了。谢翩翩拉着她的手给了她自己一巴掌？
“真是疯了……”封御清抽出自己的手。
一旁的宫女却突然朝两边让出一条道来，是元冶——
“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