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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殿下为什么骗我，不解释一下吗？”
封御清的眸子瞪大：“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元冶，你搞清楚，这个女人她曾经捅了你一刀。是她，不是我！”
“是，但那早已经过去了。那只是被靖王胁迫的，不是吗？”
封御清大抵是气笑了，她一直笑啊笑，笑到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是，是我做的。我恨透她了，我就是想杀了她。”
“封御清，你简直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是他才对。
元冶静静地摩挲着那幅画，最后还是将它收了起来。
若是再破了就不好了。他如此想。
“有不速之客进来了啊。”封御清斜倚在门边，看着不知何时到了落樱殿等她的封御煊，尽管早料到他会如此，但他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清儿，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改天吧，三哥，改天。”她的嗓子有些哑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封御煊却似乎等不了了，他上前想要握住封御清的手：“清儿，我就说几句话，你听我说。三句，三句好不好？”
“这是第一句。”
“清儿，别这样……”
“第二句。”
封御清的声音冷静而克制，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冷静之下是惊涛骇浪的歇斯底里。
她必须让封御煊离开。
是难堪吗？不，她在封御煊眼里只看到了无尽的悲伤与失望。
“清儿，那是母妃的遗愿，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算我求求你好不好，至少不要让羽国就此消亡。算我求你……”
封御清浑身都在颤抖着，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无数不堪的过往被人从记忆里撕扯而出，叫嚣着要将她一击毙命。
痛苦如同海啸一般将她吞没，她只觉得快要窒息了。
封御清的眼圈红了，她上前抓住了封御煊的前襟，胸口起伏着喘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又一声不吭地放开。
“清儿……”
“封御煊，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封御清近乎脱力地靠在墙上。
“我在南湘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为什么永远都按照自己的心愿行事，为什么啊封御煊！”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让她替你去死。”
封御煊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让谁替我去死？”
封御清没有回答，静静地靠在墙上，封御煊的反应让她看了难受，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是后悔便能收回的。
“你回答我，清儿！回答我！”
“母妃是因为你而死的。”
封御清实在过于疲惫了，这种痛苦是细密而绵长的，她早已把淑妃当做了生母，即使说出真相也不会让她好受半分。
“那场战争结束后，封御君担心万俟琛会倒戈让你即位，是母妃以死做担保，保下了你。”
“怎么会……”封御煊像是被一把利剑瞬间洞穿，颓废地坐在了地上，“外族血脉不得入东宫，我是没办法的……我没办法和他争皇位的……”
“所以我说你不配让她替你死啊。”封御清苦笑着握紧了左手衣袖，“万俟琛都敢自立为王，你有什么不行？”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是个懦弱的人，当年去西疆也只是为了逃避罢了。但清儿，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吗？你会救羽国的，会完成母妃的遗愿，对吗？”
“我不知道以前的封御清是什么样的，但我清楚地告诉你，无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做的事都只是为了自己。”
封御清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但她不得不说下去。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封御煊。没人告诉过你乔承昱是怎么死的吧？”
“——是我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