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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四来的很快,这日天气很好,元冶如约来落樱殿接封御清。
“我需要带别的什么吗,陛下?”封御清笑着问道。
“把自己带上就好。”
直到上了马车,封御清才发现缩成一团在元冶怀中打盹的小银狐:“陛下不是向来对这些小东西敬而远之吗?”
说着,她伸出手,阿玉的一侧狐耳随着她的触碰抖了两抖。
“这只狐狸有些不同。”
“是吗?”封御清狡黠地眯起眼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的目的地在一处不高的山上,环境清幽,四面绿树环合。一座外观不算华丽的宫殿坐落在山腰处,殿外是一片尚算宽广的草坪,站在草坪的最远端向上望去,可以看见山顶的钟楼。
“我喜欢这里。”封御清忍不住感叹。
“这座山叫做晏城山,山腰上的宫殿曾作为先皇的行宫使用。山顶的钟楼位置很好,可以看见代表夏日祭典开始的焰火。”
侍从们都已经撤走,元冶一边引着封御清往宫殿的方向去,一边介绍道。
“今天晚上就会有吗?”
“嗯,钟声敲响的时候,焰火就会升上天空。”看她神情兴奋,元冶微笑着点头。
最终,他们没有进入宫殿。
封御清同阿玉在草坪上追赶嬉戏,提起裙摆迎着风的方向奔跑,摘了许多野花野草,然后用着从春桃那里学来的不成熟的技巧,编成了一个个简陋的花环。
“阿元!”
元冶嫌弃着不肯戴上,她便撒泼打滚地讨好,尽管最后也没有成功。
于是她便又带着阿玉去了树林里玩,好不容易用树枝打下两个果子来,谁知第一口便涩的她落了泪。
或许总有一些时光是要被虚度的,总之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封御清在前面跑,而元冶提着灯在身后追,即使摔倒在地也仍然能够开怀大笑。
“阿元,你觉得高兴吗?”
他们躺在草坪上对望,封御清忽然问道,她眼中闪着光芒。
元冶没有答话,他看见封御清耳畔发丝间夹杂着一丝草屑,但却并不显得凌乱,她依旧很美。
“我会记住今天的。”
封御清说着,一道焰火划破天际,伴随着头顶响彻的钟声,震得她近乎耳鸣。
然而元冶的反应显然比她更快,一手抱起阿玉,牵着她就往山顶上跑去。
山腰到山顶上的距离并不算远,元冶有些懊恼自己也跟着忘记了时间。但不知为何,平日里不过一炷香的脚程,今日却显得格外漫长。
尽管有树木遮挡,但封御清能感觉到,一路上焰火都绽放地异常灿烂,可惜他们谁也没有闲心停下来观赏。
偏偏在快要到达钟楼的时候,焰火在这时戛然而止。
元冶猝然停住脚步,却不知该如何回头面对封御清失望的神情,但封御清没有,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天空没有说话。
“清清?”
封御清回神,忽然笑了:“……阿元,我看见了星星,好多星星。”
那一刻元冶变得不知所措,他抬头,然而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过了许久才开口:“清清编的花环呢?给我戴上吧。”
“戴在哪里?”
“哪里都好。”元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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