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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年一度的大好日子，却突然封锁城门大肆盘查，一时间搞的人心惶惶。
“大家不必担心！陛下也是关心城内治安，才会派我们前来例行检查！人多难免混进一些不法之徒，各位配合我们便是！”
楚砚大声喊着安抚出城民众的情绪。
其实在严格的盘查下，即使要带着妃嫔出宫也是不易的，更何况是出城，谁能有这个胆子呢？
不过楚砚算是十分理解陛下焦急的心情，所以即使盘查了十几个人也一无所获，仍旧仔细且认真。
他在人群中放眼望去，谁知这一望竟真瞧见了熟悉面孔。
“袭住持怎么这时候要出城？”楚砚走上前去，语气轻松地询问。
“阿弥陀佛。”袭风双手合十，“出城有些事要办，不知楚大人能否放行？”
“放不放行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还是得按照规矩办事啊。不知袭住持能否打开货箱让我的人查查？”
袭风的神情怔愣了一下，随后一扬手，道：“当然，您请。”
楚砚慢慢踱步到货箱处，他总觉得袭风的神色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于是快速在内查看后，立即将车盖一掀。
城门处由于要进行盘查灯火通明，照的很亮，车盖被掀开来，那宽敞到几乎可以容纳两个人的货箱中赫然是空无一物。
“怎么样，楚大人？”袭风笑着发问。
奇怪，太奇怪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楚砚断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判断将人拦下，只得打开城门放行：“袭住持慢走。”
就在这时，城外某处溪流，一男子用不小的钩子将一人高的货箱钩到了岸边。
而货箱内躺着的，正是封御清。
“需要自我介绍吗？”她发问，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从货箱里爬了出来。
“不必。”那人看上去年龄不大，身上还带着些少年气，“我叫苏玖，小姐只管叫我小九便是。”
“好，小九。”
苏玖将一顶斗笠扣在了封御清头上：“小姐且随我来。”
“没找到？这么大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齐公公生气地责骂那小宦官。
那宦官跪在地上不敢动弹：“齐公公，妖妃娘娘是真的不见了啊！春桃姑娘领着我们进殿中查看过了，原本以为妖妃娘娘就躺在床榻上，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祭典结束，元冶也赶了过来，正听到那宦官的汇报。
“结果掀开被子，那榻上躺的竟是个男子……”小宦官越说声音越小。
元冶颇为头痛地扶额，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把人带到地牢，朕要亲自审问。”
“袭风兄怎么现在才来？”
袭风赶到约定的地点时，苏玖他们已经等了好半天，也不知他从哪里牵来的马，他与封御清一人一匹。
“还真被封小姐说中了，元冶果真谨慎得很，我与楚砚在城门拉扯了一会儿。”
封御清有些讶异袭风这么快就改口叫她封小姐，不过总归是听到了一句夸人的话，她愉悦地眯了眯眼：“我早就说过吧，这世上无人能算计的过元冶——除了我。”
袭风嗤笑了一声：“是，不过我也说过我相信吧。”
“现在还不算安全，难保不会有人追上来，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苏玖道。
封御清笑笑不说话，她知道不会有人追上来，元冶不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
地牢中，楚州被一盆冷水泼在身上，他从昏睡中猛然惊醒。
“说吧，封御清去哪了？”元冶问道。
楚州咬了咬牙，没有答话。他的双手被禁锢着跪在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抗旨的后果是什么吗？”元冶稍一抬眼，站在楚州身后的行刑者心领神会，立刻一鞭子抽了上去。
楚州虽然身手矫健，但终究是血肉之躯，加上那行刑者受了元冶之命没有留手，一鞭子下去背后就已皮开肉绽。
他与楚砚不同，虽是亲兄弟，但由于一直做些暗处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人认识他。
齐公公有些看不过眼，目光转向别处。
“楚州，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又是几鞭子下去，楚州仍倔强地挺立着：“娘娘如今才是我的主子。”
这场审问持续到下半夜，谁也不敢放松，一直到城门关闭楚砚回到宫中，气氛才稍有缓和。
但元冶听完他一无所获的汇报，刚有回暖趋势的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看来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恐怕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见陛下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楚砚小心翼翼地打量跪在地上的兄长，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楚州了，只是如今这样的情景实在让人心惊，楚州的嘴角正淌着血。
线索全部一一断掉，楚州这边估计也是审不出什么了，元冶起身走到楚州面前：“好，好得很。”
“还望陛下恕罪！”
楚州闻声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几乎已用尽了全部力气，有鲜血从额头渗出，糊住了他的视线。
楚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元冶的手搭在了楚州肩上，神情平静而没有波澜，只听他道：“你做的很好，若是你今日告诉了我，才真的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把人带回去吧。”元冶吩咐道。
楚砚得了令，立即谢恩将跪在地上的兄长扶起，替他解开了束缚。
赌对了。
楚州的感官近乎麻木，由于背上剧烈的疼痛，他几乎感受不到脸颊上的血液流淌。
“阿州，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对吗？”封御清的轻声询问又在耳边响起。
“暗卫一生只认一主，陛下既然将我赐给了您，您便是我唯一的主子。”
“我知道，毕竟上次林於同我见面的事，你也替我保密了。”封御清微笑着。
“但这次有所不同，阿州。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也不会再回来。我马上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自由了，阿州，你会替我高兴的吧。”
“……娘娘？”
“但我不能带你走，阿州，我希望你可以留下，或许很久很久以后你还能帮到我。所以无论如何，什么也不要说。”
“如你所愿，娘娘。”
楚州的声音再次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