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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刘母挣脱了刘继堂的拉扯,跨前几步,挥手就要打姜钱儿。
姜钱儿坐在原地,昂头望着她,没有躲闪。
就在刘母的巴掌要落下千钧一发之时,杨明兰动了,她娇小的身体蕴含着大大的力气,一把推了刘母。
刘母被她推摔在地,好半天反应过来,坐在地上,手指着杨明兰,对着杨树吉控诉道:“杨树吉,看看你教的心地善良的好女儿,都敢对自己的婆婆动手了,真是好女儿啊。”
杨明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举手中的休书:“这是休书,你儿子休了我,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婆婆了。”
不愿意被休,还是被休了,她的相公早就有所预谋,随时随地揣着休书,她还在幻想什么他回心转意?
刘母语塞:“你……”
“这位娘子是我家的客人,你对我家的客人动手,不行……”杨明兰看得出来,自己的父母,对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娘子,很是客气,而且这个娘子穿的很好,自己被刘继堂扔摔在她身上,她的后背卡在门槛上,她听到了她的痛哼。
而且她的腰直不起来了,现在都坐在那里了,她被休,已经让父母蒙羞,若是这个娘子再出什么事,她娘家就跟着完了。
“娘,我们走吧。”刘继堂弯腰把他娘扶起,他越看那个坐在门槛上的小娘子,心里的慌就越大,就想赶紧走。
“走什么走,你受这样的屈辱,不该走……”
“对,不该走。”周行山冰冷的声音横插进来:“伤了人没有解决,怎么能走?”
姜钱儿就是看见她家相公来了,刘母打她,她才没有躲,而且她的背疼,也不想躲,她坚信,她家的相公,不会让她挨打。
只不过没想到,她家相公英雄救美的场景被杨明兰夺了去。
“你又是谁?”刘母扭过头,看见周行山是一个哥儿,坐在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居高临下的质问:“我在这里教训没有家教的小娘子,关你什么事
?”
周行山木轮椅被金冷心推着,一直推到杨家门前,他望着坐在门槛上的姜钱儿。声音冰冷道:“我是她的相公,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刘母不由自主的浑身一冷,下意识地躲在了刘继堂的身后。
刘继堂看见他,元宵节的威胁历历在目,让他脸白了一分,底气不足道:“我已经答应给你娘子请大夫。”
周行山望着他,眼神冰冷:“你这么害怕,看来你想起了元宵节我对你说的话,刘继堂,你不会是季先生的学生了,你的考取功名之路,止步于童生。”
周行山的话,让杨家,刘家两家大人不由白了脸。
尤其是杨树吉,他们翠山岭穷,有这个童生女婿,给他挣了不少面,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休回来的。
现在如果这童生女婿没了,女儿又被休,那他们家……
“周当家,姜娘子受伤是我们家的不对,跟我家的贤婿没有关……”
“你家的贤婿?”周行山狭长的眉眼一斜,目光落在杨树吉身上,客气,冷漠,一针见血:“杨叔,你女儿报喜不报忧,在婆家过的猪狗不如,你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你每年贴补了几百文钱给刘继堂买笔墨,他却去花巷子包了漂亮的姐儿,打骂你的女儿。”
“你现在还一口一个贤婿,杨叔,你女儿现在还是刘继堂的枕边人,在他还只是童生的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你觉得他要考取了秀才举人,你们家能沾多少光,你女儿能沾多少光?”
这样戳心窝子的话,直接让杨树吉无话可说,甚至还让他恼怒,他的女儿,嫁过去的时候不说貌美如花,也是清秀娇小,现在呢,瘦骨如柴,满脸粗糙,手上全是老茧口子。
刘母躲在刘继堂身后,冲着周行山大喊:“少吓唬人,你们只不过是穷鬼,能跟我家比,别笑死人家人了。”
周行山对于她的喊充耳未闻,侧身看一下推在他木轮椅上的金冷心:“劳烦二爷让箫
护卫帮我把他们捆了,等待捕快来。”
金冷心不做亏本买卖:“好啊,欠我一个人情。”
周行山道:“没问题。”
金冷心嘴角一翘,眉眼生动,唤了一声:“箫吟。”
箫吟出手干脆利落,扯掉刘继堂的腰带。
一根腰带,绑住了刘继堂和他娘他爹的手,为了防止他们说话,反手脱掉他们鞋子,把他们的鞋子塞到各自嘴里。
做好这一切。
箫吟后退到金冷心身后一步半之处,刚站定,一方手帕飘来。
箫吟接过手帕:“谢主子,赏!”
他拿了手帕并不擦手,而是折好,小心放入怀中。
金冷心见他此番动作,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然而杨家父母看到如此变故,目瞪口呆,没想到周家当家会如此强硬,说把人绑了,就把人绑了,完全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求饶的机会。
周行山望着坐在门槛上的姜钱儿,声音缓而又慢,带着安抚:“钱儿,你稍等我一下,我一会带你回家。”
姜钱儿顶着一脸惨白,忍着疼,冲他灿烂一笑:“好。”
周行山推动的木轮椅,来到了杨明兰面前,双手交叠,头微微一仰:“杨娘子,我有一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不知可否?”
杨明兰瞧着他,张口拘谨道歉:“对不起,让你娘子受伤。”
“不要紧的。”周行山薄唇微张:“让她受伤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就想问问你,让你受伤,平白无故享受你多年辛苦劳动,说把你休掉就把你休掉的刘继堂,你想不想报复他?”
杨明兰脸色一变:“报复他?”
周行山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斜着眼眸看着嘴巴被堵,手脚被绑的刘继堂,声音裹了冰渣子似的冷:“是,报复他,他为了一个花街柳巷的姐儿不但花你爹娘给的钱,还打你骂你,把你给休了。”
“虽然你没生下孩子,但是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也是有责任的,因此,我想问问,他毁了你,你能咽下这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