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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中的我》第三章 电子邮件 第三节
我又敏锐地扑捉到一点信息，这是韦敏书话中的弦外之音告诉我的。吕嫣然离婚前把一双儿女送到了美国，说明离婚是瞒着她的儿女们。可是又说纸包不住火，莫非她的儿女们已经知道了？
这些是韦敏书无意带出的，还是故意说给我听呢？
“她的一双儿女现在多大了？”
“十七八岁吧。现在可能已经拿到绿卡，成了美国公民。”（注：事发后才知道，她的一双儿女已二十三岁了。以此推断，吕嫣然的实际年龄应该近五十岁。也就是说，她的年龄一直处于保密中。）
然而，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还以此推算吕嫣然的年龄。如果按二十二岁结婚，二十三岁或二十四岁有孩子。儿女现今十七八岁，那她的年龄应该在四十一岁到四十二岁之间。难以让人理解，四十出头的人了，还如此风流。
不过，看韦敏书说话时的表情，一脸的认真。想必这些话在他心里已经酝酿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说出来的机会了。这也正是我需要的。对吕嫣然了解的越透彻，就对我越有利。
我说：“那她丈夫就有点过分了——我是说在吕总的事业如日中天时，他却提出了离婚，怎么说都有点不识时务吧！”
“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外人怎么能说清？可能是她老公有那种问题，
吕总才会那样的吧。”
韦敏书含糊其辞，可我能猜到他所说的那个，指的是什么。
两天后的中午，外出吃饭回来，在电梯里，我遇见了关月浪。他把一支香烟含在嘴里，没有点燃，可能是顾忌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出了电梯间，我们俩并排走着。
到了办公室门前，他停了下来。
“还没到上班时间，我搞到一罐上等的‘云雾毛尖’。一起喝杯茶怎么样？”
我点点头，跟他进了房间。他随手把门关上。
就是在关月浪的办公室里，我了解到吕嫣然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可能知道这几天吕总没来的原因吧？”一进门，他满脸堆笑地说道。
我心里一紧，觉得这话里有着明显的企图。就在两天前，韦敏书为此已经试探了我一次，现在关月浪也提出这个问题，看来这种事以前从未发生过。
吕嫣然已有四五天没在公司露面了。作为她名义上的司机，要是外出办事，开车的一定是我。在这之前她只含含糊糊地告诉我，这几天让我待在公司里，有事的话会与我电话联系。在这之后，她就没来公司。
关月浪看似在问我，说不定他知道内情。我摇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这没什么奇怪的，有些事必须瞒着你。”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让我感觉他是在明知故问。
“什么事必须瞒着我？”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笑了笑，再次摇摇头。
“是啊，我想你一定不会知道。对于你来说，以前的司机找上门——啊，和你一样都是司机——就这个意思。吕总要把他打发走，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我猛然想起韦敏书对我说：兑现承诺。红钢突然出现，吕嫣然又一连几天不在公司露面，难道是在躲避红钢？也不像。要是躲避，吕嫣然不在公司的这几天，红钢必然会再次登门。
可是时至今日，也没有看到红钢的人影。红钢是因为吕嫣然醉驾致人死亡，当替罪羊在监狱住了两年。现在出狱了，来找吕嫣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交易。再结合韦敏书说什么兑现，不难想象，吕嫣然这几天没有露面，是为了筹划承诺。承诺什么？无非是钱。
关月浪闪烁其词，说红钢和我一样，都是司机。这话里，一定有什么暗示。很快，我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关月浪的话中有两层意思。一是顶包一事。
当初吕嫣然对红钢的承诺一定不是个小数目，而她一时又拿不出，消失的这几天是外出筹款。二是隐瞒此事，是担心效尤效果。要是我抓住她的什么把柄，再来个如法炮制，对她来说就祸不单行了。
然而，听关月浪的口气，显然不是第一种可能。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在暗示我，时机成熟的话，要我像红钢一样，敲吕嫣然的竹杠。
“都是司机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红钢以前也是吕总的司机。”
“哦！”我顿悟似的哼了一声。
“看来，这事有点不好办。弄不好，吕总会有大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
“你不知道，红钢这个人很难缠，发起狠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之前······”他盯着我，欲言又止。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好说。据说在来公司前，他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混在一起······总之，干的事不怎么光明正大。”
“是混混，对吧？”
他没有回答，瞄了一眼门，歪着头，一副思索的模样。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我听说，在他那伙人中，经常有人话不投机就动刀子。至于红钢是不是那样的人，就难说喽。”
“难道之前吕总不了解他？”
“刚来的时候，还算守规矩。”说着，他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忽然意识到什么，又递给我一支。我摇摇头。他咧嘴一笑，独自点上。“那年夏天，他光着膀子就进了办公室。当时吕总的房间里好几个人，都吃惊地看着他。看到大家的眼神，他才慌忙把衣服穿上。”
“这种事在别的单位司空见惯，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不是他光膀子，是他左臂上刺了一个关云长的图像，右手提着青龙偃月刀，左手捋着胡子，样子很威武。过后才知道，那是他在社会上混的时候刺的。那时就有人想劝吕总，离他远一点。可是顾及到吕总和他有那种关系，也就没人敢说。”
“是担心他有背景，害怕引火烧身吧？”
“也可能有这方面的顾虑。这种人，在他的背后，说不定有一群狐朋狗友。要是知道有人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后果难以预料啊！”他吐出一口烟，仰着脸，一副遐想的样子。
他想告诉我什么？云里雾里说了半天，我还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