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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正殿吃完晚饭的李承乾,回到宜秋宫后整理了一下崔寅送来的珍稀墨宝,然后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叫王媛媛安排人去常何那里,传召马周过来。
在等候马周过来的时候,谢雯雯来报:“殿下,蒋国公求见。”
坐在摇椅上吹着人力风扇的李承乾"嗯?"了一声,问道:“蒋国公?哪个蒋国公?”
谢雯雯说道:“殿下,是洛州都督。”
“哦,洛州都督。让他到大厅等等,我马上过去。”李承乾连忙在想,现在的洛州都督是谁,东都洛阳的都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喏。”谢雯雯转身离去,李承乾这时也想起了,唐朝的蒋国公只有两个人,而且是父子,现在的蒋国公叫做屈突通。
李承乾连忙起身,秋香帮忙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就去大厅,路上李承乾在想,从来没有听过屈突通与李世民哪个儿子有什么关系啊。
从宗正寺回来,除了崔寅、张仲坚,还有自己的舅舅,满朝文武是不会有任何人会来看望自己这个太子的,但是屈突通为什么突然来见自己?
不想了,去见了就知道了。
一到大厅,七十二高龄的屈突通见到李承乾来了,连忙起来,然后拱手:“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承乾第一次见到这名唐初猛将,七十多岁的高龄,依然是身材魁梧,精神抖擞。不过,李承乾想起了,这名猛将今年就要寿终正寝了。
“蒋国公快免礼上座,来人,上茶。”
屈突通坐回座位后,李承乾就直接问道:“不知蒋国公来找承乾,所为何事?”
屈突通说道:“太子殿下,老臣是来求殿下一事。”
李承乾问道:“蒋国公所求何事?”
屈突通说道:“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了老臣老家的族人。”
李承乾额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你老家的族人关我啥事?我又没有弄你。
屈突通见李承乾不理解,连忙说道:“殿下,臣虽生在长安,但祖地在饶乐水(西拉木伦河),还有小部分族人生活在祖地。最近十六卫大将军,连同灵州总兵大都督,都在积极搜捕突厥至高句丽一带的胡人作奴隶,臣祖地家里受到了灵州大都督治下契丹部攻击,被全数俘虏。”
原来如此,李承乾这时才想起屈突通是奚族人,便说道:“蒋国公,这事简单,你派人去灵州找道宗王叔,让他把你的族人放了不就行了。”
屈突通说道:“殿下,臣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月。虽然连夜派人去灵州找大都督,但是老臣族人已经被牙人押走,卖了出去。”
李承乾说道:“这就麻烦了,要查一下究竟卖去了哪里。若是男丁还好找,毕竟现在都在大力修建京畿地区的路,若是女儿家就麻烦了。”
屈突通急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臣找到了牙商询问,牙商把男丁卖给了公路局修路,就在长安到洛阳这一段里。而女娃们则是卖给了长安郊区的那间大型的水泥作坊。臣打听到,那间水泥作坊乃是太子现在唯一六眷的秋香娘娘名下。”
李承乾终于明白了,杀人如麻的两朝猛将屈突通,为何现在族人被抓走卖作奴隶却不敢发火。
“蒋国公,这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此事我一会就让六扇门的人去把蒋国公的族人都带回来。只是公路局那边,可能需要另外去批个条子。”
屈突通说道:“太子殿下,若是能不麻烦到你,老臣绝对不会来。老臣已经找遍了朝野上下与之相关的人,甚至愿意出钱赎,还是不能放人。老臣实在没有办法,都想去找陛下主持公道了。后来有人告诉老臣,殿下写的条子能放人,之前有一个胡人商会就是找到了殿下,拿了条子,人全部都放了回来。”
李承乾无语,这咋回事,自己又不是主管公路局,或者主管奴隶的长官,怎么就只有自己的条子才能放人?
不过屈突通能找到自己这里来,那肯定是煞有其事的。想了下,如果自己不给屈突通写条子,怕是他明天就豁出老命上朝告状了。无冤无仇的,犯不着为难将死之人。
所以李承乾连忙说道:“蒋国公莫急,虽然承乾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放人的条子承乾现在就写给你。秋香,磨墨。”
屈突通见李承乾愿意写条子,心头大石终于放下,连忙起身拱手道:“老臣谢过太子殿下。”
不一会,李承乾写好了条子,递给屈突通,然后说道:“蒋国公,水泥作坊去找孝恭王叔就行,而修路的可能需要去找我舅舅。”
屈突通接过条子,连忙道谢:“老臣谢过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有用到老臣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
李承乾心想,虽然你现在看上去像是很健康,但是实际上半个身子进黄土了,能有啥事用到你。
当然,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这样说,所以嘴上依然很客气地说道:“将国公言重,快点去把族人都领回家吧。不要再放他们回祖地了,就在京畿地区找块地安居乐业便好。”
屈突通连连说道:“殿下说的是。我大唐人就应该居于大唐境内,如此才不会被大唐军队误伤。太子殿下,老臣先告退了。”
李承乾拱手:“蒋国公慢走。”
等屈突通离开后,秋香问道:“殿下,那个水泥作坊怎么在秋香名下?”
李承乾说道:“很正常的做法啊,你是法定代表,我与孝恭王叔是幕后老板,这是很平常的商业架构嘛。”
秋香问道:“什么是法定代表?”
李承乾说道:“就是作坊的明面上的负责人咯。”
秋香撇着嘴说道:“那按照这么说,那个水泥作坊是属于秋香的了?”
李承乾说道:“明面上是。”
秋香说:“秋香不管那么多,反正就是了。以后水泥作坊的利钱就是秋香的私房钱了。”
李承乾说道:“不是,是我们一起的私房钱。话说回来,为什么奴隶要放人,必须是我写的条子才放人?”
秋香摇摇头:“秋香哪里知道为什么。”
李承乾说道:“感觉这件事不太好,搞不好将来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弹劾一通。”
秋香说道:“殿下还怕被人弹劾?怕是朝野里都每人敢这么做。”
李承乾说道:“总有不怕死的愣头青。”
这时,王媛媛来报:“殿下,马周来了。”
“马周来了?快,叫进来。”李承乾一听立马说道。
王媛媛转身出去,传召马周进内觐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