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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在客厅里喊得喉咙都破了,依然没有人来理他。慢慢地,宋然不喊了,渐渐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喊也没有用。
宋然观察自己的处境,身处一个空荡荡的客厅里,四周静寂无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眼下所要做的且必须要做的是解开绳子。宋然试着低下头来用牙齿咬断绳子,奈何绳子离嘴巴太远。宋然又试着摆动两手,希望看着两手在凳子上摩擦将绳子魔断。可是,绳子绑得很结实,宋然的手根本动弹不得。
宋然茫然地看着四周。此时已经是深夜,四周一片黑乎乎的。疲惫和饥饿困扰着宋然。宋然很想闭上眼睛休息,可是一想到宋华现在不知处境如何,宋然又抖擞起精神来。
宋然拼尽全力挣脱绳子,可是这绳子实在是太结实了。精疲力尽的宋然忽然全身心松弛下来。不是气馁的松弛,而是为积蓄力量的短暂休整。忽然间,宋然发现自己的脚尖能够触碰到地面。这一发现让宋然犹如洪流中的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宋然把全身力量放在两只脚尖上,然后一弓身,想要把身子连同椅子一起挪动起来。可是,失败了。身子被四平八稳地绑在椅子上,根本难以撼动。可是,宋然不能放弃,因为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宋然全身放轻松,积蓄力量,卯足了劲,再次把全身力量集中在脚尖上,然后身子往前倾。这一下,宋然的身子连同椅子一起动起来了。宋然头下垂,屁股撅起来,活像一个罗锅。
宋然依靠两只脚尖慢慢地向客厅外挪去。如果外边有人怎么办?宋然没有想过,大不了被毒打一顿或是被杀死,也比在这坐以待毙强。
慢慢地,宋然挪动到了客厅门口。门口有一道门槛。宋然调整呼吸,忽然间猛地一跳,越过了门槛。但是,宋然没能保持平衡,摔到了地上。庆幸的是,宋然是整个人趴在地上,而不是仰躺着。宋然依然可以靠着脚尖的力量慢慢往前挪动。
宋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自己没有像仰躺的乌龟,而像一只慢慢爬行地蜗牛。更重要的是,宋然看到一座小山。客厅出来以后就是庭院,庭院里有一座供观赏的假山。宋然像一只蜗牛一样爬向那座小山。原本宋然想着整个人撞到假山上,将这把椅子撞碎,但是现在宋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挺大的,还有一个锋利的角露出来。宋然调整姿势,使得自己侧卧着,膝盖对着石头锋利的角。宋然拼命地来回晃动,使得帮助自己手脚的绳子触碰到石头。这过程很缓慢,很痛苦,很耗体力。没一会儿,宋然已经大汗淋漓。现在是深秋时节,南方的秋天夜晚破凉,宋然还是沁出了满头大汗。
好在绳子在宋然的不懈努力下,慢慢破损,变细,最后断了。绳子松了,宋然慢慢挣脱束缚,然后将椅子从身上拿开。这一切做得无声无息。宋然终于可以站直了身体。宋然伸伸胳膊腿,舒展舒展筋骨,揉揉被绳子弄疼的手腕。忽然间觉得平时习以为常的自由运动是多么地可贵。宋然享受着这份可贵。
忽然间,四周有什么响动。宋然赶紧猫下身,紧挨着石头观察。
夜已深,夜色朦胧,宋然隐隐看到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冒出来,向假山这边走来。宋然屏住呼吸。
黑衣人走到宋然所在位置时,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起初张望。没发现什么异常后,刚迈开步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从身上掏出枪来。
“不好。”宋然当机立断,一个飞身冲到黑衣人跟前,不等黑衣人做出反抗,宋然抬起手扼住黑衣人的喉咙。黑衣人明白遭受了袭击,要做出反击,宋然两手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黑衣人的脖子断了。两手一松,手中的东西要掉落地上。宋然腾出一只手去接住。这时,宋然才发现那黑衣人要掏出来的不是强而是手电筒。
宋然舒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现在没有被发现。但是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宋然判断叶乔早已经把宋华转移到别处。为了能够让宋华乖乖得跟那个柳先生结婚,叶乔会用宋华的生命安危作为要挟。宋然就算丢了性命也不会让宋华嫁给那个狗汉奸。要弄清楚宋华的下落,只得从叶乔身上入手。
凌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一个人藏在什么地方并不难。宋然成功脱身后没有回安家,因为那是自投罗网,而是来到凌城郊外的一处破财的城隍庙里。那是宋大虎的基地。
宋大虎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他一直在凌城街头行乞。直到十岁那年,宋然的父亲安志国在大街上发现了他,并把他带回安家。
安志国不仅给宋大虎饭吃,给衣服穿,还教宋大虎读书识字武功和飞镖。宋然揣摩知道这是父亲不想自己的飞镖绝技从此失传江湖。因为作为父亲的亲生儿子,宋然肯用功读书,肯学习武功,但是不肯学习飞镖。一来飞镖学习起来并不比学武功轻松,二来宋然发现了一种爱飞镖更快更准更狠的武器——枪支。于是宋然把学习飞镖的心思和热情都用来学习射击了。现在的宋然可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而宋大虎则成了宋然的替身,继承了父亲安志国的绝技。宋大虎在安家落脚后,并没有忘记那些曾经和他一起讨饭的小伙伴们。宋大虎经常把自己省下来的吃的东西拿给那些小伙伴吃。而安志国对此从来没有异议,有时还会拿出点衣服给宋大虎。在安志国看来,宋大虎这样的行为颇具有侠者的风范。久而久之,宋大虎的乞丐伙伴越来越多。直到二十多年过去的今天,宋大虎俨然成为了一个帮乞丐的头儿,金庸小说里的丐帮帮主。
“什么人?”宋然才踏上城隍庙的门槛,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宋然才要寻找声音来源,一根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要套住宋然的脖子。宋然眼疾手快地把一直手抓住绳子,使劲儿把绳子往外扯。
绳子的另一头蓄积着力量把宋然的脖子拉紧。两方力量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间,宋然的脚下被一根棍子狠狠一击。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宋然咬牙忍着,谁知紧接着一股力量死死地拽住宋然的腿。宋然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脖子上的绳子顺势收紧。宋然被拖在地上一段距离。
眼看局势越来越难控制,宋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下把绳子给隔断了。
从城隍庙里头发出杂乱的“哎哟”的声音。
宋然把绳子拿开,起身来到城隍庙后边。
那帮喊着哎哟跌倒的孩子们正要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敌人已经来到跟前,来不及摸摸摔疼的屁股,立刻站起来操起墙边的棍子。
“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上!”有个大一点的孩子发出命令,其他孩子纷纷响应,一时之间,十几根棍子对准宋然。
宋然也不恼,从腰间掏出枪和手中的匕首一起丢在地上,然后举起双手,“我没有敌意,我是来找你们帮主宋大虎的。”
“你竟然敢直呼我们帮主的名字,真是大不敬。”为首的那个大点的孩子上前。
宋然一把抓住朝他伸开来的棍子,然后一扭,棍子落地,孩子被宋然反扣在怀里。“我是你们帮主的主子,快点交他来见我。”
桥本司令生日宴会那天晚上,宋大虎一直按照计划潜伏在乞丐堆里司机支援。可左等右等,宋大虎一直没有听到宋然的枪响。在经过一阵焦急的等待后,宋大虎终于看到了宋然。宋然和一个女人一起进入了天上人间俱乐部里。计划有变宋大虎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离开。宋大虎原地待命,睁大了双眼,生怕错过最佳时机。最后,宋大虎看到宴会没有结束时,宋然和那个女人提前离开了。宋大虎这才遣散那帮小乞丐,自己则回到安家。在安家,宋大虎发现宋华不见了。心急如焚的宋大虎等着宋然回来商量对策。
可是,宋大虎在安家并没有等到宋然。宋大虎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妙,急忙来到城隍庙,召集小乞丐们分头行动打探情况。乞丐们打探到的情况是那天在天上人间俱乐部里没有发生偷袭事件,反而在凌城的街道上发生了一声枪响,有几个人发生了争执。
宋大虎判断那声枪响和争执可能和宋然有关,甚至和宋华也有关。
宋大虎带着这帮小乞丐在凌城的街头巷尾打探消息,只留一少部分人在城隍庙留守,等待宋然。因为宋大虎曾经告诉过宋然丐帮城隍庙的基地。没想到这一等,果然等来了宋然。
宋大虎的这帮小乞丐也算是训练有素,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摸清了叶乔在凌城的另一处落脚点和她的行动规律。
宋华很有可能被藏在叶乔的落脚点里。
这一天夜晚,宋然亲眼来到叶乔驾车离开落脚点。一直守在附近的宋然翻墙进入宅院内。这是一处设计别致的民居楼。宋然沿着墙壁,靠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的遮挡,一路来到客厅后边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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