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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奉月惊呆了。原本以为只是医院报错了孩子,却没有想到是他生母故意将错就错的。于奉月不知道法律会怎么判这件事,但他知道,张萍这样做是错的。而张萍这样做,却是为了他。
“爸、妈,洛商,求求你们原谅我妈妈吧。”于奉月也跟着跪下,他是没有办法对这个女人置之不理的,因为她是为了自己。但是同样的,对于做了这种事情的张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于父看着跪在眼前的张萍和于奉月,最后还是问洛商:“你想怎么解决?”
洛商也回视他:“你是怎么想的?”
“抓走,报警抓走。”于母狠狠的道,“她这是犯法了,跟故意抱走婴儿有什么区别?这是盗窃,我们交给警察解决。”
“妈……妈我求求你不要,她是错了,但她是为了我啊,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放过她,我会回报你们的的。妈……”于奉月抱住于母的腿,他才19岁,他的人生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他很清楚,一则张萍这么做是为了他,二则张萍如果被抓了,有一个坐牢的生母,对他的人生影响有多大。
于母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于奉月,心中也难受,她咬咬牙移开了头,张萍她是不会放过的,就算伤了于奉月的心,她也不会放过。一旦放过,就代表她会失去洛商了,她很清楚。她对养子的感情确实很深,毕竟这19年的母爱不是马上就能收回来的。可是,相比起养子,亲子更让人心疼。
于母只要想起她十月怀胎的儿子被人抱走了,而自己却对小偷的儿子推心置腹,她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于奉月见于母如此,哭的更大声了。他知道于母有多疼他,也知道于母对他最心软了,所以他只能抱着于母的腿大声的哭和求原谅。但是,于奉月忽略了一点,于母从前对他的好,对他的疼爱,对他的心软,是有基础的,而这个基础是于奉月是于母的亲生儿子。他忽略了母爱的基础,也忽略了母爱的包容度。
有些女人在面对孩子的事情上,包容度为零,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即使这个人是她同床共枕的丈夫也不行。
于母把自己的头埋在大儿子的胸膛里,她不去看于奉月,任由他哭着。就算于奉月的哭声让她心如刀割也一样。而这心如刀割,不仅仅是因为于奉月,于奉月在为张萍求原谅,而张萍是偷走她儿子的罪犯。是的,在于母的心里,张萍就是罪犯,就是小偷。所以在于奉月为张萍求原谅的时候,于母甚至觉得,于奉月不懂事……还觉得,他没有良心,为了一个小偷,一个19年没养育过他的女人,来伤她这个当妈的心。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吧。看在奉月不能有一个坐牢的妈妈的份上,求求你们原谅我吧。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为洛商求神拜佛,求求你们了……”张萍继续不停的磕头。
而于奉阳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不是没脑子的人,这种事情,他也不会为张萍求情。就算他也心疼于奉月,也不会求情。张萍这是犯了法律的底线。做错事和犯法是两回事。
于父和洛商对视,他知道了洛商眼神的意义,他叹了一声气,这个小儿子不简单,他的心肠很硬。换成一般人,哪怕张萍是故意对抱错孩子的事情将错就错,但是好歹养了他19年,这19年,张萍也算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了,又怎么可能这样狠心。
所以,要把抚养了自己19年的母亲送进警察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肠?
“报警处理吧。”于父开口了。尽管小儿子的心肠硬,但这个结果是不能让小儿子提出来的。于父其实有些矛盾,他既欣赏小儿子的硬心肠,又不喜欢小儿子的硬心肠。这样硬心肠的小儿子回到于家,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事情。
听到于父的话,张萍整个人瘫痪在地上,而于奉月也停止了哭声,他知道,他再哭下去也没有用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张萍找一个好的律师。
“洛商……”在这寂静的大厅里,张萍突然出生了,她已经哭的声音沙哑了,“我好歹养了你19年啊,这19年来,我自问像养亲儿子一样养着你,你小的时候生病感冒了,陪着你在医院里吊盐水的是我。你年纪还小,一个人上学不安全的时候,是我送你去学校的。放学后,又是我去学校接你的。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我也挤出钱来给你买奶粉喝。是,我将错就错,把你抱了回来,可是我自问,我也没有亏待过你。就算我没有给你富裕的生活,但是也不至于让你狠心到要这样对我。洛商,你是不是太狠心了?”
张萍知道自己是肯定要被带去派出所了,她最后说这些话,是想让于家人知道洛商是多么无情的人。不过不得不说,就算张萍没有说这些话,于父也觉得洛商是个硬心肠的人。
“你还要不要脸?我儿子的富裕生活需要你给吗?”于母听着张萍的话就火大,“如果没有你,我儿子本来就可以过富裕的生活,现在是你剥夺了他的富裕生活,而不是你没有给他这种生活。还有,什么送他去上学,什么给他买奶粉喝?如果没有你,我不能送他去上学吗?如果没有你,这世界上有他喝不起的奶粉吗?”
“您不用生气。”洛商对于母道,“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听到洛商关心的话,于母感动道:“我不生气,我不会为这种人气坏身体的。你放心,像她这样的人,就是该报警抓走。”
洛商笑了笑,看向张萍:“所以,我在知道19年前的真相后,没有第一时间报警。不然在一个月前,你就会在派出所的监狱里了,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今天揭晓这件事。这世界上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原本,他的确没想过报警,她将错就错抱错自己是因,他不会给他养老是果。看在这19年,她除了没有给他富裕的生活之外,的确没有亏待他的份上,他就当断了这个因果,既往不咎。
可是,她并没有让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张萍突然想到了什么,“你……”
“她后面又做了什么?”于父也听出了意思,问。
“她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给洛商送了一杯牛奶,在牛奶里加了过量的安眠药。”徐伟走了进来,“洛商也是在第二天决定报警的。”
徐伟穿着警服,大家一看就知道他是警察。
“她为什么要在牛奶里加安眠药?”于奉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到于奉月的问题,于家人都沉默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
“她想让洛商高考失败。”于父复杂的看了于奉月一眼。又质问张萍,“你想让洛商高考失败,从而让我们觉得洛商没用而轻看他,是吗?”
张萍抿紧了嘴唇:“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给洛商下安眠药了?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冤枉人。”
徐伟道:“我有证据,你从卫生医院买了安眠药,而洛商的血检报告里也有安眠药。”
张萍不承认:“那也不能证明安眠药是我下的。”
于父摇摇头,张萍不明白,其实就这件事而言,警察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相信洛商牛奶里的安眠药是张萍下的。
徐伟道:“我还有第二个证据,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你给洛商下药的视频。”接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视频。
从张萍泡奶粉、下安眠药,再把牛奶端给洛商喝下,接着自己拿了杯子去洗掉,这段视频并不长,所以不过十分钟,大家都看完了。
但看完了这段视频,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包括张萍。就连张萍都不敢相信徐伟会有她下安眠药的视频。
“你……你不要狡辩了。”于奉月突然开口,“求求你承认吧,自首吧,自首反而能减轻罪行。”于奉月从前身为于家二少爷,就算再骄傲,但是也不至于做犯法的事情。而现在,知道了张萍所做的事情之后,他也没有脸为张萍求情了。他觉得要救张萍唯一的途径,就是张萍知错能改,争取减刑。
“你……”张萍听到于奉月的话,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她的眼神透着不可思议。但是随即一想,在这个时候,亲生儿子这样说,或许是对他最好的。
“你不用担心。”于奉月道,“我会陪着你面对这些事情的,以后我会给你养老,我会孝顺你的。”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不会抛弃她的。
张萍闭上了眼,不管她此时是怎么个想法,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