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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对不起……”童欣一边哭，一边道歉。
我无情地发问：
“童欣，我是拿着气雾剂呢，上面有你女儿的指纹。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把气雾剂和视频一起交给关警官呢？”
这好似一道惊雷穿透了童欣的身体。
她的脸胀成青紫色，仿佛挨了一百记拳头。
她嗫嚅着说：“佳佳……”
童欣张开嘴想说话，又合上了，这样开合了数次，也没有说出话来。
她像一尾被冲到沙滩上的鱼，不断蠕动着嘴唇，吮吸着空气。
童欣的双腿动了动，像是要起身跪在地上哀求我。
我摇头阻止了她。
我很明白，佳佳是误杀没错，但这毕竟是弑父。
如果公布了真相，佳佳会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煎熬，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瞧，那个女孩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对于一个花季女孩来说，这句话不能更残忍了。
我坐在椅子上，目睹童欣痛哭流涕，品尝她的悲伤。
我应该把童欣推下地狱，还是拉她一把呢？
卓洋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没人能搞了我的男人而不受惩罚，无论她活着还是死了，无论她是疯子还是正常人，都要受到惩罚。
童欣看样子受到了惩罚，但我并未产生大仇得报、酣畅淋漓的快感。
我妈曾经说：对女人最狠的总是女人。在女人遭难时，男人会同情，其他女人却在嘲笑。
童欣后悔了，也遭罪了，一报还一报，或许是时候平息怒火了吧？
“童欣，卓洋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一个温柔，能呵护你的男人。”我温和地说。
“我这辈子不会再跟他见面。卓洋让我想起了我爸……我错了，我只是想证明……想证明自己还有那么点价值……”
我释然地安慰女同胞：
“童欣，我不会把你说的话吐露出去，一个字都不会。这个秘密会跟着我进坟墓。我保证。”
童欣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睛，目光里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当着童欣的面，我删掉了这个视频。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根卷曲的头发，问道：
“童欣，你还记得吗？卓洋跟你好上时，我在洗衣机里发现了这个。”
我把发丝放到童欣的掌心里，平静地说：
“——现在还给你。童欣，我们的出身虽然截然不同，但我们都是女人。逼疯我们的是男人，我们女人间应该互相照应……”
童欣的五官在颤抖，像是有一阵波浪在冲刷她的脸庞。
她重重地点头，脑后的头发跟着跳动。她说：
“张——张姐，有次治疗中，你问我秘密是什么，那个人是谁时，我隐约听出了是你。我变得暴躁，不小心打了你……我很后悔，也很抱歉……”
我微微笑道：“我都忘了这事了。妹妹，你别道歉了。”
我们两人都低下了头，很久没有说话。
最后，童欣柔和地问道：“张姐，你和卓洋——”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童欣马上明白了。她说：“张姐，我会把卓洋越线的证据交给你。”
我起身，来到童欣的身前，坐在她的身边，说：
“妹妹，你保守我的秘密，我也保守你的秘密。让我们俩一起保护佳佳。孩子是无辜的，咱们让她开心地成长，好吗？”
童欣筛糠般地抖动。
她张开双臂，跟我抱在了一起。
我们都哭了。
我和童欣披着医生和病人的外衣，但内里我们都是受难的女人。
在此刻，我们真正理解了对方……
雨终于停了。我望向窗外，赫然发现一道彩虹悬在蓝宝石一般的天空中，赤橙黄绿青蓝紫，亮晶晶的，真好看……
染血的爱让童欣失去了老公，至于我，我会得到男友，哦哦哦，我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