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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灵安还想再说,却被于师傅给打断,“你若再啰嗦,连你一起罚!”
福隆安很害怕那把戒尺,但额娘告诫过他,他是小小男子汉,遇事绝不可退缩,得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
不愿连累哥哥的福隆安鼓起勇气伸出了手,“学生甘愿受罚。”
他不敢去看,特意侧过眸子,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
坚硬的戒尺高高扬起,而后迅速落在柔软的手掌心,刺痛感瞬时自掌间蔓延至心扉,疼得福隆安心脏直抽,咬牙强忍着。
福灵安想去询问弟弟的状况,却被于师傅一记瞪眼,“回去读书!”
无奈之下,福灵安只得回往自个儿的座位上。
福隆安的掌心已然泛红,又麻又痛,他蜷起指节,默默坐下。掌间的疼痛提醒着他,再不能打瞌睡,否则又要挨打了。
好在经此一闹,他的瞌睡也被打走了。
读了半个时辰的书之后,助教过来领着他们学习新的文章,直至辰时三刻,才有两刻钟的休息时段,孩子们陆续登东之后便可到院中玩耍。
福隆安生怕自个儿又打瞌睡,赶紧去洗了把脸。他们都在院中玩闹,他实在没精神,便倚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发呆。
福灵安陪在他身边,反手触了触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烫的感觉。福隆安闷声道:“大哥,我没生病,就是太困了而已。”
福灵安暗自思量着,看来今晚得想法子让他安眠才是。
半刻钟后,铃铛一响,孩子们依次进了屋,开始练字,练了半个时辰的字,又有师傅过来教《数理精蕴》。
此书是康熙时期编纂而成,融合了古算与西算,内容精妙,师傅讲得有趣味,孩子们也听得很认真。
到得午时,放课后,孩子们开始用午膳,午膳只有半个时辰,来不及回阿哥所,是以膳食都是由小太监们送来,皇子以及伴读们到隔壁屋子里用膳。
大家伙儿都去了,福隆安却没去,福灵安特地来叫他,发现他正趴在书桌上,福灵安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提醒他吃完饭再睡。
福隆安懒得睁眼,说是困得厉害,什么都不想吃,“大哥,你就让我睡会儿吧!否则下午的课我就撑不住了。不用管我,你快去吃饭吧!”
为免弟弟再挨罚,福灵安只能由着他,找了个披风搭在他身上,而后才去吃饭。
用罢午膳,他们还得继续学习天文与地理。
孩子们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大感兴致,但为了完成师傅布置的课业,他们还是得认真听讲。
未时至,孩子们拜别老师,齐齐去往校场,开始练习骑射技艺。
一到校场,永瑢十分好心的提醒福隆安,“哎---今日你可别再骑马,不然又该狂吐了,多丢人呐!”
忆起昨日的场景,福隆安面色微窘,但他不甘就此放弃,“师傅说了,勤加练习就能克服,今儿个我肯定不会吐的。”
福隆安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他不会再让自己出糗的。
上马跑了一圈下来,师傅问他感觉如何,他只觉头晕恶心,但并未呕吐,激动的福隆安赶忙跑去告诉哥哥,
“看来这法子真的有效,只要不吃午饭,骑马就不会吐了。”
晌午他说太困不愿吃午饭,福灵安当了真,这会子才晓得,弟弟是因为下午要骑马,为了不吐,他才没吃午饭。
得知真相的福灵安实在笑不出来,只因他并不赞同弟弟的这种做法,“往后每天下午都要骑马,你总不能每天中午都不吃饭吧?那样很伤身的。”
福隆安不以为意,“申时不就放课了嘛!我等申时再吃呗!”
“那不成,老祖宗定下的用膳时辰,自有他的道理,朝食与午膳之间不能间隔太久,再者说,练习骑射需要精力,不吃午膳根本没精力可消耗,你会累垮的。”
福灵安神情严肃,态度不容置疑,福隆安不敢再犟嘴,次日晌午,他在大哥的监视下乖乖的用了午膳,可是下午去练骑马时,不出意料的,他又吐了。
永瑢的嘲笑声在风中不断的回响,福隆安身心皆难受,赌气挥手推开大哥端来的清水,忿然抱怨,
“我都说了不吃饭,你非得让我吃,这回可好,又吐了,我已经成为他们的笑柄了!”
弟弟吐成这样,福灵安瞧着也觉愧疚,永琪在旁劝解,“你大哥也是为你好,他不希望你日日挨饿,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挨饿如何长个头?”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是不吃饭还是不骑马?男子汉不会骑马,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福隆安越想越委屈,不由红了眼眶,倔强的别过头去。
这样下去的确行不通,吃与不吃都难受,总得找一个解决之法。
待到申时放课后,永琪着小太监去请太医,来东三所为福隆安把脉诊断。
谢太医为福二少把脉之后,只道他失眠是因为有心思郁结,得把心结打开,方能顺利入眠。
眼下他年纪太小,不宜开助眠的药物,只能试一试安神助眠的香料。
至于晕马,此乃特殊情况,谢太医给他开了几贴小膏药,说是每次骑马前贴于耳后,可减轻晕马的症状。
福隆安以为有了这药贴便可以像正常人那般骑马,然而第二天吃了饭去骑马,仍旧会吐。
太医开的药居然也不管用!接连折腾了几天,福隆安已经对骑马有阴影了,可对他们这些满洲贵族子弟来说,骑马射箭皆是必备技能,必须学会,如若连最基本的都学不会,便无法通过做侍卫这条路踏上仕途,唯一的路便是考科举了。
最重要的是,福隆安不想再被永瑢耻笑,笑他是个连马都骑不好的废物!
放课后的永瑢被纯贵妃的人接到了景仁宫去,永瑢特地将福隆安的事当做笑料讲与母亲和妹妹听,
“这小子一骑马就吐,当真是不中用,这样的人哪配做妹妹的额驸?额娘,要不给妹妹换个额驸吧?”
纯贵妃正色警示道:“话可不能乱说,这婚事乃你皇阿玛所赐,金口玉言,换不得。”
“可他不会骑马,等到木兰秋狝时他便不能打猎哎!容璃有个这样的额驸,会被人嘲笑的。”
随后永瑢转头问妹妹,“福隆安不会骑马,你会不会觉得他很没用?”
容璃思量片刻,眨了眨乌亮的鹿眼,认真地道:“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晕马的。”
女儿没有因此而嫌弃福隆安,倒令纯贵妃十分欣慰,“他这情况特殊,此乃天生,怪不得他,你妹妹小小年纪都懂得这个道理,你更不该歧视福隆安。”
被训责的永瑢顿感无趣,再不跟母亲说这些事,省得又得听大道理。
用罢晚膳,永瑢不能住在母亲宫里,便又回了东三所。
晚间就寝之际,容璃询问月嬷嬷,可有治疗晕马的药。
月嬷嬷奇道:“谁晕马?公主您还没骑过马呢!”
容璃如实道:“六哥说福隆安晕马。”
原是为额驸问的啊!月嬷嬷心道:公主一向性子淡漠,不爱管闲事,如今竟将额驸的事记在心上,着实难得。
欣慰的月嬷嬷沉吟道:“奴婢记得家里的长辈说过,有种草叫柳叶蓼,可治晕眩之症,却不知这晕马之症能不能治,得试一试才晓得。”
此乃野草,宫里头并没有,月嬷嬷将此事上报给纯贵妃,得了主子允准,月嬷嬷托了名小太监出宫去她老家那边找一位大夫,那大夫有这种野草所制的药末。
小太监将药末带进宫,交给月嬷嬷。
原本纯贵妃可以派个宫人过去,将药送给福隆安,但她想着女儿太过内向,需要与人来往,恰好女儿关心福隆安,不如将这个差事交给容璃,让她亲自把药送到福隆安手中,也好锻炼她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