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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先是环顾四周,又掏出两张黄符塞到我手中。确认老太太不在灵堂里以后,这才俯身捡起地上的黑线查看。
我白了师父一眼说道:“看吧!刚刚我就说多缠几圈,这小细线连个老太太都绑不住。”师父敲了我一个爆栗子道:“你知道个屁!墨绳被动了手脚,刚刚有人进来过!”
魏老板闻言急忙朝屋外走去,因为他的司机一直都在院外等候。老太太住得偏僻,附近没什么人家,要说刚才谁能进来,恐怕就只有那个司机了。
我和师父明白过来也快步走向屋外,刚到院门口,走在前面的魏老板却大叫一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他一边连滚带爬的扑向我们,一边喊着:“道长救命!我不想死,道长救命!”而我此时也看清了院外的景象。
门口那辆小轿车的车门敞开,车辆前排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男尸。他的脑袋从副驾驶座上仰面耷拉到车外,脸上满是惊恐和痛苦的表情。
左手还死死抓住门框,右手则已经只剩手臂,整个手掌不知去向。看样子之前是有什么东西从驾驶室袭击他,他想从副驾驶位逃到车外,却最终没能如愿。
我生平从未见着过这么血腥的画面,嗓子一紧,把下午吃的大鱼大肉全都吐了出来。师父邹眉说道:“不是司机放走老太婆的,再回去看看!”
等回到灵前,不知何时老太太躺过的床板上多了一只黑猫,正在舔舐自己的爪子。师父看向魏老板问道:“这猫哪儿来的你认不认得”
此时魏老板已经被吓坏了,他嘴里不住的念叨:“娘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师父摇了摇头,随即摸出一张黄符夹在指间,然后手腕又是一翻,符纸便燃烧起来。等符纸烧到一半,他突然五指并拢,夹带着符纸,一个巴掌就呼在魏老板脸上。
一声脆响过后魏老板总算回过神来,师父又指着黑猫向他问了一遍。他挠了挠头说道:“好像是老娘养的,那天找瓷瓶我见过这猫两眼。”
师父又再次端详了黑线的断口,最后得出结论,是被这猫给咬断的。可能是看老太太挣扎的厉害,它想解救自己主人吧!
魏老板听完抓起扫帚就要打猫,却被我一把拦住。因为我觉得黑猫护主本就没错,畜生哪知道那么多。这小猫骨瘦如柴,胖老头两扫帚下去,还不得给它打死了。
师父也过来拍了拍魏老板肩膀:“别在这儿逗猫玩了,赶紧开车送我回去取东西。今天奔着超度来的,家伙没带齐全。再跟你们村长打个电话,通知村里把门窗关严实,说山上下来野兽了。”
随后我和师父将那名司机的尸体搬到灵堂里安置好,缠上黑线,还贴了张符纸。简单收拾了一下车内,这期间又让我呕吐好几次。而魏老板却死活不肯开车,最后还是由师父驾驶小车把我们带回道观。
这是我第一次坐师父开的车,不知道是车好还是他技术好,一路上简直可以用贴地飞行来形容。原本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缩短了一半。
等取完东西再回到村子,已是夜里十二点。师父取出罗盘,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我们便开始找寻老太太的踪迹。
我和范老板手中一人拿了一把桃木剑,师父说这个剑对付行尸比铜铁锻造的都好使。当然我的剑是免费的,魏老板的剑则是花一万块钱买来的。
老太太本来刚刚起尸时很好对付,可她杀了司机之后就要厉害不少。不过刚刚变成行尸,还没有生出灵智,短时间内不会跑太远,现在说不定就藏在哪个草垛子,或者玉米地里。
大概搜索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在村外小河边发现老太太的一只寿鞋。这条河两岸都长着茂密的芦苇丛,要是她在里面还真不好找。
可我师父是谁?南华市大名鼎鼎的清风道长,这点小事自然拦不住他。就见师父取出一把纸鸢,往空中抛出,那些小小的纸鸢便四散开来,飞向芦苇丛里。
果然和范半仙师出同门,看来操控纸鸢这一手是我师爷的独门秘技。我在心中暗自记下,今天师父使了多少炫酷手段,日后定要让他尽数传授给我。
“跟我走!”师父说完便迈步跨进芦苇丛中,我和魏老板紧随其后,现在守在师父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在芦苇丛里穿行了一阵,魏老板叫苦连天,锋利的芦苇叶子将他脸上和手臂划出道道血痕。而我躲在师父身后,并没有被划伤。
再说走在最前面的清风道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气膜包裹,所到之处芦苇自动散开。这晚师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那是蹭蹭往上涨,之前我太小看他老人家了。
突然师父停下脚步,前方也出现窸窸窣窣的响动。我紧握住手中桃木剑,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下一秒,一张布满褶皱、满脸血迹的老脸从芦苇丛中蹿了出来。师父反应也是奇快,拉着我侧身闪过,顺势一脚踹在老太太腰上。
这一脚刚好把她踹倒在魏老板身前,接着老太太直挺挺起身,张口朝魏老板咬去。慌乱之中魏老板抬手格挡,正好将手中桃木剑横在身前。
老太太咬在剑上发出痛苦的嘶吼,随后抬起手臂挥打在魏老板身上。一百六七十斤的大男人被她一下打飞出去老远。
师父也没闲着,此时他手中已经捏起黄符。在老太太转身的一瞬间,符纸如离弦之箭脱手而出,正中老太太眉心。
这符纸是他回道观取来的镇尸符,寻常行尸走僵被符纸贴上便再难动弹。随后他又取出一个装黑线的盒子,后来师父告诉我这是墨斗,我俩用黑线把呆立在原地的老太太捆了个结实。
惊魂未定的魏老板一瘸一拐回到我们这边,见着自己老娘却迟迟不敢走到近前。师父对他招了招手道:“来!把你娘背回去!”
魏老板闻言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和师父则慢慢悠悠往村子方向走去。师父嘴里说道:“不背也可以,我们走了,老太婆要是挣脱墨绳明晚说不定还来找你叙旧。”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才战战兢兢背起老娘跟我们一同回村。说来可笑,老太太生前腿脚不便,魏老板从未搀扶过她一次。结果人都死了,变成行尸才让儿子背上这么一程。
再次回到老太太家中,我发现躺在床板上的司机也开始微微抖动起来。黑猫早已不知去向,好在并没有咬断他身上的黑线,而且那张压制怨气的符纸依旧稳稳贴在他的额前。
我们把两具尸体搬到后院柴堆中点燃,等到火焰熄灭,天空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师父轻声叹了口气,后面的事便交给魏老板去处理。
再次坐上车往道观赶去,路过村口小桥时,我突然看见那只黑猫静坐在桥头。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看得我泛起满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