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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灼就在他们之中。
“哎,是小沈女朋友啊。来查岗啦?”方才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打趣道,“小美女要不开心咯。”
这轻松的口吻,仿佛苏半棠只是一只在闹脾气的小宠物。
“她过来找我有点事。”沈灼随口圆过去。他倾身放下杯盏,站起来对苏半棠扬了扬下巴,“小棠,我们到那边安静点的地方说。”
苏半棠摇头,上前直接抓起沈灼的右手腕,拽着他出了乱哄哄的包厢。
旁人看了很是稀奇:“小沈这小女朋友,脾气可真够大的。”“原来沈总有女朋友啊,以前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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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任由苏半棠拉去了长廊拐角的僻静处,前方是盥洗室。
苏半棠站在幽亮的橙黄色水晶灯下,一瞬间却又无话可说。她抿着唇看沈灼,内心起伏。深灰的大理石地面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两人静默间,沈灼百无聊赖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男人靠坐在盥洗室的水池边,浅浅吐出烟圈,然后开口打破沉寂:“今晚我过来陪李天合他们,你当成应酬就行。时间也不早,待会我早点送你回去。”
辛辣的烟草味绕过来,苏半棠偏头躲开味道,皱了皱眉,“你就没别的什么要解释的么?”
沈灼看她一眼,想了想,道:“明年我这边会跟李天合的集团有几个商业合作项目,走动会变频繁。”
“还有呢?”
还有?
沈灼有点无奈和想笑了。
之前在韩以宁那件事上,他还觉得苏半棠无理取闹,现在就只觉得无奈和想笑了。
倒不是真有多好笑,只是觉得没必要。苏半棠没必要这样。
“你还想听什么?”他半掌撑在大理石的水池台边,把问题抛回苏半棠。
“……”苏半棠一口气提上来,又咽下去。她转眼,透过对面洗手池上的镜子,看着镜中袅袅回旋的白色烟云,说:“你上次不是还跟我道歉的么。”
“那我现在继续跟你道歉。抱歉。”
“那房间里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苏半棠终于又把气提了上来,直白开口,“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也要,也要跟她们其中之一回去过夜??”
沈灼抽烟的动作一顿。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说到这种程度。他问心无愧,苏半棠这么问下去就没意思了。“我和那些女生没什么。”沈灼平静道。他很少解释到这种程度。
苏半棠再次抿起唇。
沈灼看似回答了标准答案。但是她的心总也落不下来。无论沈灼答什么,总答不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可沈灼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今晚为什么会来这里、怎么会不知道该怎样哄她才能让她安心?
“我想我们之间,”沈灼食指拇指捻烟,放到唇边,“互相应该多一点信任。”
烟味又辣又呛,苏半棠透过烟雾看到他呼出烟,掀起眼皮朝她看过来,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逗她:“你说是不是,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刻意加重了音。
苏半棠一僵,忽然就蹭的一下来了气。
就这么一句话,积攒的失望、愤怒,一下子忽然就被引燃。
——她这个‘女朋友’,很可笑是吗?
血气冲上来,她往前两步抬手,一把抢过男人指间的烟,烟灰灼烫在皮肤也浑不在意,然后左手攀上他肩膀,抬头恶狠狠吻上他的唇。
说是吻也不太恰当,应该是撞上去才对。总之就是生猛毫无章法的一顿啃,宣泄一样让自己让沈灼都透不过气。
沈灼眉头蹙起,手搭在苏半棠肩膀,微微用力,要将她推开。只是唇齿呼吸间纠缠的感触,又让他没把力道完全使出,就仿佛半推半就着任由苏半棠胡作非为了一样。
等到苏半棠啃够松开,眼前的沈灼已经彻底冷下脸。
苏半棠心里也想嗤笑。
这人生什么气呢?她吻他就这么让他不高兴?
齿间还留着他带来的酒香与烟草味,一股恶意在心中蔓生。
她盯着沈灼,把烟扔在水池,手向下,一路触碰上他衬衫衣料、皮带、金属的皮带扣、长裤布料。沈灼的呼吸显而易见变得沉重起来,在她将要继续之时却一把钳住她作恶的手腕,将她甩离身边。这次是真用了力道。
“苏半棠。”他声音也是冷的。
苏半棠依然抓着他,没让他把她甩走。她看着沈灼,竟然真的笑了起来,“我就不可以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不是你女朋友?”
女盥洗室内传来另一对野鸳鸯的动静,苏半棠指着那动静对沈灼道,“来都来了,这地方不就是用来办那种事的么?”
她一双眼乌黑深秀,就这样直勾勾盯着沈灼,又冷又亮,沈灼胸中有怒,本要转身便走,却未等自己反应,已经拉上苏半棠进了女盥洗室。
檀香与消毒水的味道。隔间的光线很暗。苏半棠紧紧抓着沈灼肩膀、襟口衣料,力气大得将他压在了隔间壁板,泄愤般对他报复。沈灼后脑与背脊抵着墙,本能回应。
他知道他该就此扔开苏半棠,离开这个狭窄、不体面的地方,但是身体里的另一股冲动没能让他如愿。胸口的扣子被解开,衬衫下摆被拉出一半,皮带锁扣被卸开,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苏半棠原本还按着沈灼,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被他紧扣着反客为主。
沈灼将头埋在女人颈边,不轻不重咬下去,有很淡很淡的花香气,又仿佛听到了血液流淌的声音。他晚上喝多了些,头有些痛,于是他带着戒备,又轻而易举把戒备抛走,让隔间外的壁灯光线变成幽暗的海,让热意浪潮顺着背脊向大脑涌去。然后他抬起头,在她眼中看到了此刻的自己,被无用的本能支配着的,狼狈,丑陋的姿态。
耳畔传来隔壁的隔壁发出的动静,动静越来越大,应该是很快乐的,隔间壁板被一同不停拍击着;鼻间嗅到一丝一缕的檀香与消毒水味,混杂在那些终年不散的独属于洗手间的酸臭中。
这一瞬间,沈灼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黄昏,光线不太好的房间。他父亲沈知远和姑母沈知微赤条条地滚在一起。纠缠着,仿佛两团白花花的猪肉,散着腐坏的腥臭,令人作呕。
盥洗室的酸臭,隔壁飘来的腥味灌入鼻间。真的就有一阵反胃忽而涌上来,不受控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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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棠被一阵很大的力气推开了。她没反应过来,只看到沈灼紧皱着眉,单手捂着嘴打开了隔间门。
再出去时,外边水声哗哗,就见到男人背对着她在洗手……不,他居然在干呕。
?!
苏半棠瞪大眼,愣在原地。为什么?生病了?不,不是。那是为什么?她令他作呕?可她刚刚在隔间里明明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反应,那么强烈明显。
过了三分钟,沈灼大约缓过来了些,撑着水池抬头从镜中看她,胸口起伏呼着气。他眼睫上沾着水,目光却冷,“抱歉。”
他收起视线,象征性朝她回转过头,冷淡道,“苏半棠,你先回去吧。要我帮你叫司机么。”
苏半棠张了张口,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挫败袭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