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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黑,百鬼行。凡人遇,必索命。
天黑黑,精怪出,有人叫,莫回头。
凡人三两命,阎王四双手。
万恶心中起,百善定乾坤。
恶小终有报,莫有侥幸心,
人鬼有善恶,不可一概论。
阴阳本不等,界碑从中立。”
黝黑不见底的巷子传来女子幽怨凄凉的歌声,一直从巷子深处飘到无人的街上。
大街两侧零星挂着几盏灯笼,被风吹的飘飘荡荡。
也不知谁家婴孩突然哭出声,立马又被家人捂上。
只有少许呜咽不时流出,不久也归于平静。
这时巷口突然飘出一个黑影,朝灯光的地方快速走来。
“完了,完了,屁股又要开花了。”
灯光下,少女身着灰褐色劲装,眼波流转,眉眼间略带飒爽之气,身姿飘逸,灵动之感扑面而来,她迎着灯光用力拍了拍身上的土,随意扒拉了两下凌乱的头发,朝前跑去。
突然,她定住身形。
“哎呦,阴阳村,啥时候这么多人,还坐轿子?”
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前方有一大队人马正向村口缓慢移来。
只见几辆破旧的马车堆满枯草跟在队伍最后,枯草下盖着几口能容一人躺下的陈旧木箱。
再往前便是几百个身穿各种衣服的男女老少,他们中有手脚带镣铐的,有衣着光鲜的,也有破破烂烂的,都低头闷走,看不清表情。
另外的人抬着四面绣富贵吉祥图样的红色大花轿,大概有五六顶,轿顶四角都挂一铃铛,随轿子摆动发出叮铃响声。
队伍领头是两个身高近五尺男人,一个穿黑衣服,一个穿白衣服,各自手拿铁鞭。
少女突然在那群人里看到熟人,伸手一指。
“哎,马大娘你······”
这时身侧突然闪出一人,用木头拐杖快速点了她肩膀一下,声音立止。
只见一穿破烂衣服驮背的老头,拄着拐杖,挡在少女前面。
移动的队伍立停,所有的头如木偶一样僵硬地齐刷刷转向这边,这才看清那些人的脸,统一神情木然,眼神空洞,有的竟然五官缺失,不时流出鲜血。
少女张嘴想叫,却发不出声儿,想拔腿跑,却迈不开腿。
这时黑白衣服看了看老头身后的少女,又看了看老头,放下铁鞭,双膝跪地,额头深触,虔诚又惶恐地双手上举。
后面所有人竟也做出同样动作,目之所及,皆是下跪的躯体。
老头低头思忖几秒,抓起拐杖触地三下,落地处荡出一圈圈闷声波纹,延向四周。
两三秒后,所有人又无声站起,接着向村口缓慢移动。
轿子上的铃铛又继续叮当叮当,传向远方。
队伍行至拐弯处,黑衣服突然回头看来。
少女正长牙五爪对老头比划。
老头双眼犀利回视,黑衣服立马扭头朝前走去。
大概几分钟后,队伍消失在夜色中。
少女突然喊出声“怪老头,百鬼夜行?那是不是百鬼夜行?”
老头缓慢转身,拄起拐杖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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