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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躲闪,反而是咬着牙冲了上去。
那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我的心窝子上,痛的我龇牙咧嘴。
我忍着剧痛,一只手抱着他踹过来的脚,一只手将柴刀送入了他的心脏。
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就跟放鞭炮似的,大毛的身体砰的一声就炸开了,随后化为了一团黑烟散去。
危险解除,我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会,我把柴刀握在手里,四处环视了一圈,我想,如果现在再来一两个脏东西的话,我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样想着,我拔腿跑进了爷爷的房间里,也只有爷爷的房间里才会让我觉得安全一些。
我不敢睡觉,就这样抱着柴刀坐在爷爷睡觉的棺材旁边,一直到村里的公鸡唤醒晨曦,我才稍微松懈了几分。
冬天的天亮的晚,又坐了两个小时左右天才大亮。
我把柴刀一丢,站起身就往外面跑,一路跑到了老毛家门口。
此时此刻,老毛家大门紧闭,门上也没有挂白帆之类的丧事用品,一点都不像办丧事的人家。
我跑上前去敲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当我开始来人的面孔时,吓的倒退几步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是大毛,开门的是已经被淹死的大毛!
见我摔倒,大毛小跑过来要扶我,我双手撑在后面往后又退了几步,连忙大喊:“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去你大爷的,你才死了,大清早的你咒谁呢?”大毛满脸不悦的朝我翻了个白眼。
一瞬间,我的脑子翁的一下炸了。
这是怎么回事?死去的大毛怎么又复活了?
满脑子的疑问驱使着我,我立马爬起来绕过大毛就往他屋里跑,刚好遇到披着外套拿着纸准备上厕所的老毛。
我连忙冲着他喊:“老毛叔,我爷爷呢?”
老毛楞了一下,反问我:“你爷爷呢?我怎么会知道?”
“昨天晚上你把我爷爷叫走帮忙了啊。”我说道。
老毛摇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帮忙?帮什么忙?”
此时,大毛也跑了进来,父子俩一左一右把我围在中间。
看见大毛那张脸,我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于是我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把昨天大毛被淹死,然后老毛来找我爷爷去帮忙的事全盘托出。
谁知话音刚落,老毛阴沉着脸,伸手就把我往外推,边推边骂骂咧咧的道:“你这孩子,大过年的咒我家大毛,要不是看在你爷爷的面上,老子今天非揍你不可。”
“大毛真的死了,昨天他的鬼魂还来找我了。”我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滚滚滚,你再瞎说老子真揍你了。”老毛气急败坏,使劲将我推出门外,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我被推的踉跄好几步才站稳,此时我的脑瓜子嗡嗡的,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我转身看向老毛家,隐隐约约听到老毛媳妇的叫骂声,说什么我大早上的来他家发神经啥的。
嘎吱一声,门开了条缝,紧接着大毛阴沉着脸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向我,随后抓起我的手放了十块钱在我手里。
“寒栗,你为了十块钱至于嘛?我昨天才给你借的,又不是不还,你至于为了十块钱就咒我死嘛?真小气。”大毛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惊恐的发现他的脚底有一串水渍,而他刚刚抓着我的手竟然,没有温度!
一连串的诡异事件直冲我的心头,我惊恐的把手里的钱丢在地上转身就跑,也许我爷爷现在已经回家了。
一路跑回家,远远的便看见我家大门敞开,我心头一喜,想着爷爷终于回来了。
结果等我跑进院子里,却没看到爷爷的身影。
反而是村支书汪保发和汪招娣在我家院子里,两人正围着那口五层套棺打量。
见我回来,汪保发拿着一个本子走了上来,笑道:“栗子回来了,你爷爷呢?”
“我爷爷出门了。”我稳了稳心神,决定先把大毛死掉的事隐瞒起来。
听我这样说,汪保发哦了一声,他身上拍在我的左肩上,又道:“你爷爷不在也没事,这不是快要祭汪公老祖了嘛,该斗钱了,今年一家300。”
“哦,好,我去拿。”我点点头,跑进房间拿了300块钱出来,这钱是平时爷爷给我的零花钱,我存起来的。
在我们村有个习俗,抬汪公。
别的地过年都过十五天,我们村却要过十八天,那多出来的三天,就是为了祭奠一个叫汪公的神仙。
传说当初汪公正在天上下棋,然后看见我们村发了大火,于是他便随手倒了杯茶水下来浇灭了我们村的烈火,救下了全村人的命。
于是我们村便世世代代供奉这位神仙,从前面几天开始,每家每户都会斗钱,然后每个姓氏派出几个壮汉抬猪,等到了正月十八这天,就会抬着汪公的神仙在村里走一圈,整个村的村民都会自发的跟在后面,图个来年顺利的好兆头。
汪保发把钱收下,将本子递给我,让我签名。
那本子上,第一个签名的就是大毛,接着就是老毛,小毛,大毛妈,再然后就是全村人的名字。
我和爷爷是最后斗钱的,我没多想,便把爷爷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写了上去。
汪保发见我签名,乐呵呵的把本子了回去,他一伸手拍在我的右肩上,笑道:“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当初你爷爷带着你来我们村落户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我没心情跟他说笑,于是干笑了两声作为回应。
汪保发看出了我心情不佳,便扭头喊了一声:“招娣,走了。”
汪招娣听见声音,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过来,我笑着把两人送出门,隐约听见汪招娣说那棺材真好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天气似乎一下子更冷了些,冷的我浑身打颤,不得已又回房间去裹了件厚厚的大棉衣。
一直到中午,也不见爷爷回来。
我心慌极了,死去的大毛死而复生,老毛对于来找我爷爷这件事矢口否认,难不成爷爷是被脏东西冒充老毛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