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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生见危险已除,躺在地上长长地吐了口浊气。他脸上汗涔涔的,后背也疼得厉害,但那徐徐的山风吹来,全身的毛孔竟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坐起了身子,朝着枪声处喊道:“朋友,出来吧。谢谢了!”
话刚出口,一个肥大的身影从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滑落了下来。
泡面头,大胖脸,刀疤……
嘿,这尴尬了,救自己的竟是那个姓白的胖子!
胖子挎着把老式猎枪,一脸春风得意地来到孟长生面前。看孟长生两眼发直,脸色微红,突然起了捉弄的兴致。
他伸出食指勾起孟长生下巴,一副纨绔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贱兮兮地说道:“嗳,靓仔,我既然救了你,你还不赶紧洗洗身子,来伺候胖爷!”
孟长生看他一副流里流气、胖头胖脑的样子,嫌恶地拍开那根粗胖的手指:“胖子,你信吗?再胡说一句,你会永远闭上嘴巴!”说完,双拳抓得“咯咯”响。
胖子看对方还敢威胁自己,心下不同意了:“敢跟胖哥我玩狠的,好!你有种,看老子恶心不死你。”
他狡黠地眨眨眼睛,突然一把抱住孟长生,沙包大的拳头捶得孟长生一阵咳嗽。接着捏着嗓子说:“你这死鬼,骗我在这山里白白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找到的竟是个老坟堆……你这人心眼比那筛子都多。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人家……”最后“人家”两个字,胖子是尖着嗓子说的,直把孟长生恶心得汗毛都立了起来。
谁能想象到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快二百斤的大汉变成个娇滴滴的“小姐姐”,是多么辣眼睛的情景!
孟长生一把推开胖子,撸起袖子,用看变态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胖子,咱们俩有话好好说,你别逼我动手。”
胖子看目的达到了,也就懒得再演,立马恢复了“英雄本色”。不过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歪着脖子,插着手,抖着腿,妥妥的社会青年一个。
“说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莫非,你垂涎胖爷我的美色就一路尾随,想要图谋不轨!”胖子斜眼等着对方回答。
孟长生瞪了他一眼,含糊地回了句:“办点事。”
胖子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
孟长生反倒有些窘迫了,毕竟人家刚刚救了自己。他想抽根烟缓解缓解,可摸出的烟早就被压扁了。
胖子递了根过来……
两人背靠着那棵松树坐下。“咔擦”,淡黄的火苗从打火机里猛地腾起。
孟长生狠狠地吸了一口,紧接着两管青烟从鼻孔里喷涌了出来,颇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烟气弥漫中,孟长生一本正经地说道:“胖子,骗你那事我跟你道歉。你来那几天,村里刚好发生了一些破事。”
接着,孟长生就把村里那段时间发生的几起盗墓事情说了一遍。
胖子“呼”地吐了口烟:“老孟,我在杭州认识个眼科大夫,什么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你丫是有青光眼还是白内障。你说就凭我胖爷这周正的模样,不知有多少大妈想把闺女和自己塞给我!竟拿我和那沾一身尸臭的盗墓贼比,我去!”
“盗墓贼也不会把盗墓两个字写脸上。再说,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脸上有道疤,不是强盗就是渣。”
胖子被这话噎得哑口无言,一张胖脸涨得通红。他朝着后面的树林大吼了一句:“喂,小黑,快来把这货叼走,吃了还是暖床,我胖爷绝不插手。”
孟长生转过头,突然认真地盯着他:“胖子,说真的,我孟长生欠你一条命。哪怕以后你让我‘拳打敬老院,脚踢幼儿园’,我也二话不说,立马就干。”
胖子早就等着这句话。挟恩以报的事他做不出来,但是对方自投罗网了,那还不得趁机而上。
他“嘿嘿”一笑,不慌不忙地拿出那半张照片:“胖爷我大气得很,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带我找到这个地方就行。”
孟长生心下一阵郁闷:“嘿,我这是蠢驴赶着上套——自投罗网了呗。这个胖子,果然坏得很。算了,这地方本来自己也在找,正好顺手把这人情给还了吧!”
孟长生思量再三:“胖子,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找这地方?”
胖子拧起了眉,犹豫了片刻:“老孟,你这人我看着靠谱。老爷们之间也没啥遮遮掩掩。既然我找你帮忙了,我也就不瞒你,我是来找药的。”
“找药?!”孟长生一头雾水。
接着,胖子就把白军去秦岭中毒,空明长老的诊断,洗髓丹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也觉得那洗脚丹就藏在秦始皇陵里?”
“是洗髓丹!”胖子严肃地指正道,“最后的线索都指向了那里。”
胖子站起身来,看向远处那个轮廓隐隐约约的大墓。
“老爷子没几天好活了,我得抓紧时间了。”
“胖子,可别说哥没提醒你。现在秦始皇陵墓周边全是摄像头。你信吗?只要你敢去掀一揪土,保准你牢底坐穿。再说,你相片中的地方也不是秦皇陵啊?”
胖子牛气哄哄地说道:“据胖爷我所打探到的消息,进入秦皇陵并非只有正门那一条道。至于相片中的这个地方,据说是当年秦始皇陵的五行祭祀台之一……”
孟长生脸色骤变,心下一震:果然那地方就是祭台。难道爷爷也去过那地方?不可能,那祭台三叔祖说只有上一个解咒者去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据说祭台里面藏有一张进入秦皇陵的密道地图。老孟,你只要帮我找到相片中的地方,我就有把握带你进秦老板地宫逛一逛。”
孟长生神思恍惚地听着,心想:一定要找到那个祭台!事情也许就水落石出了。
夕阳慢慢向山峰间坠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两人担心那群狼趁黑再杀个回马枪,就赶紧起身。
没走几步,孟长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喂,胖子,我一直叫你胖子,你到底叫什么?”
对方的脚步明显一顿,就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那脸色极其别扭,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个明白。
“那个, 你就叫我胖子吧,显得咋俩亲切!”
孟长生可没那么好糊弄,眼睛里满是玩味的笑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胖子。
胖子被这黏糊糊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想着晚死还不如早死,一仰脖子,洒脱地说道:“爷白芳,是也。”
“噗”的一声,孟长生弯下了腰。眼瞅着,胖子脸都黑了,他只能把笑声强憋着。
好家伙,一米八的大高个,脑袋都比磨盘都大,名字竟然这么“水灵可爱”,一个字“绝”!
孟长生脑海中甚至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黄芳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白芳先生……
“不行,要憋出内伤了。”孟长生顿时仰天长“笑”。
胖子一张胖脸青红交加,悲愤地望着天空:“白老头啊,白大爷呀,你脑子缺钙啊!给我取这么个名字!我胖爷这一世的英明可算毁于一旦了!”
取这名字的正是胖子的爷爷,一位特别古板的老学究。当年胖子出生后,这老爷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把《康熙字典》给翻烂了,才取下了这么个名字。从小到大,胖子因为这名字闹出了不知多少笑话。
好不容易捱到老爷子驾鹤西去了,胖子以为可以当家做主去改名字。可这事刚跟他爸提了一嘴,就被他爸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一条街。打这以后,他胖子再也不敢说换名字了,就那么老老实实地叫白芳了。
就这样,林子里不时传出“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又或者“胖子,以后你儿子要不叫白芳芳吧,也算子承父业!”
紧接着是一声声咆哮:“别跑,老子抽死你!”
不远处的山岗,一只黑狼死死地盯着两人,眼中尽是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