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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孟长生和胖子紧赶慢赶,终于在天擦黑之前赶到了村子。
路过那块巨大的石碑时,孟长生眉眼如箭,心想:你给我好好在这待着吧,
等我下次再回来,就是碑倒之时。
孟长生带着胖子走进熟悉的家门,就看到孟老实和牛桂花正吃着晚饭。夫妻俩看见宝贝儿子回来了,两人都愣住了。
待看到儿子灰头土脸的,破烂不堪的衣服上面血迹斑斑,牛桂花吓得脸色发
白,那眼泪“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脸色煞白地跑向孟长生,一把抓住他的手,颤着声音问道:“生子,生子……你哪里受伤了,你可别吓唬娘……”
孟老实也赶紧跑了过来,拉着孟长生上下打量着,眼里全是浓浓的担忧。
后面的胖子看到这一幕,顿时眼睛一热,心里极其羡慕,自己又何曾感受过父母双全的温馨。这一世自己只剩老白一个亲人了,自己一定要把他留住。
孟长生好说歹说了好一会儿,牛桂花才止了哭声。夫妻两人这才发现一旁站着的胖子,脸上顿时有几分尴尬,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赶紧张罗胖子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孟长生在进屋之前早就和胖子商量好了,为了不让老两口担心,就说自己在回家路上遇到狼,被胖子给救了。
老两口本就是个朴实的人,见有客人来了自是欢迎。果然等孟长生把这事一说,那对胖子更是热情不已。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生怕怠慢了贵客,赶紧去厨房烧水杀鸡。果真是“回家一趟,鸡鸭遭殃”啊!
“老孟,你爹娘可真热情!”胖子感慨地说道。
孟长生知道胖子的情况,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豪气云天地说道:“胖胖,别
客气,我们是生死兄弟。我爹娘就是你爹娘,来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爹娘都很好相处,不挑理。”
胖子心下一阵感动,可看孟长生笑嘻嘻的得意样,故意调侃道:“不得了,老孟,我发现你这个人死精死精的。这是变着法子提醒我送礼啊!得,我回头给咱爸妈补一份大礼。”
在西安这块自古就有个习俗,初次去他人家,特别是长辈健在的,一般都要带份礼物表示敬意。
孟长生也顺坡上驴,故意瞪了对方一眼:“嘿,不然怎滴?你还想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你可看到了,刚才我爹娘可是杀鸡去了。不给份厚礼,就别想吃鸡。”
一听到“吃鸡”,胖子口腔里就不争气地溢满了口水。他咽了咽口水,眼珠一转,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大娘,大叔,你们别忙活了。孟长生嫌我空手上门,要赶我走!”
厨房里立马传来孟老实中气十足的吼声:“生子,别瞎闹,小心我用鞋底抽你。好好招待你……你……小芳兄弟,咱们庄户人家不能那么小家子气!再说,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不兴做那忘恩负义的人。”
胖子正插着手,得意地笑着,可孟老爹这“小芳兄弟”刚出口,他就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孟长生大笑了起来,对着胖子竖起大拇指:“胖胖,不!小芳同志你牛哇!已经打入了内部组织了。”
胖子更是气得吐血三升,七窍生烟。
不一会儿,一大盆香喷喷的红烧鸡就端上了桌,还配着一大盘香软的白面馒头和一海碗的葱花鸡蛋汤。
两人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埋头“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天知道,吃了几天的压缩饼干,两人看到鸡的那一刻,眼睛就跟那狼似的都绿了。
看胖子被一口馒头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才咽下去。牛桂花看得心惊胆战,赶紧劝说道:“你们俩慢点,别噎着了,快喝点汤。不够吃,娘待会再去杀一只!”
她看着孟长生又黑又瘦的脸上划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口子,一阵心疼,也不知道孩子这段日子吃了多少苦!
“哎,都是做父母的没本事。”想到这里,牛桂花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怕影响两孩子吃饭的心情,她又赶紧捞起围裙擦掉。
孟老实也不说话,就坐在一边盯着两人“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但泛红的眼角就出卖了这位纯朴的父亲。
满满一大盆鸡,一大盘馒头不到十分钟,一海碗汤,就被两人吃个精光。
“老孟,你娘做的饭菜太好吃了,不比那米其林差!”胖子靠在椅子上,揉着鼓鼓的肚子,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那是,整个长生村我娘操持的饭食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孟长生得意极了。自家老娘的好手艺,让自己可是从小被别人羡慕到大的。
“那岂不是长生村厨神了!”
“必须的!不说那满汉全席,你就把那地上爬的蚂蚁,天上飞的蜻蜓抓来,我娘都可以做出菜来!”
“哇,大娘不仅长得好看,这厨艺又顶呱呱,年轻的时候肯定迷死了附近十里八村的后生吧!”胖子看向牛桂花,故意惊讶地张大嘴巴。
“那是,当年我娘水灵得跟朵牡丹花似的。据说当年追我娘的人从牛家村里直排到了西安城楼下,人送雅号:俏牡丹。那年我爹娶了我娘,我爹可是笑了三天三日……”
牛老实立马一张黑脸爬上了一抹红色,那牛眼朝孟长生狠狠一瞪。
牛桂花被他俩这一唱一和给逗乐了,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她用食指点了下孟长生额头,嗔怪到:“这孩子,胡说啥呢!”
两人就这样插着科打着诨,把这一身的狼狈事给忽悠过去了。
晚间,躺在床上牛桂花不停地抹眼泪,孟老实安慰道:“孩子他娘,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生子这不好好的吗?”
牛桂花使劲地拧了牛老实一下:“什么叫好好的,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刚才我去给他拿换洗的衣服,你是没看到,那身上七八处伤口。那肩头的伤口肉都翻出来了,我这个心哟……”
说着说着,竟哭了出来。孟老实怕了,赶紧安慰了起来。
再说孟长生和胖子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躺在松软的床上,闻着晒过的被子,那叫一个舒服。
因为家里本就不大,临时收拾床也来不及了,于是今晚胖子和孟长生同床共枕了。
此刻胖子正扣着脚丫子,不时还送到鼻下闻了闻:“老孟,接下来我们什么安排?”
提到这事,孟长生翻身坐了起来,他顿时回想起了那些理好的线索以及自己的猜测:“明天我先去找下三叔祖,胖子,有些事我必须弄明白,不然我这心里不得劲!”
孟长生用右手拍了拍胸口。
胖子点点头,孟长生心里郁闷,他又何曾不是呢?老白支撑不了多久了!想到这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夜色正浓,万家灯火已灭,但那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落,给大地绘上了一幅新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