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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生正打量着地上林林种种的物品，突然被的一道声音吸引了。
只见隔壁摊子的主人从身后的黑布袋中掏出一个匣子，神秘兮兮地对眼前那个花白头发，戴着眼镜的老人说道：“张先生，这可是个稀罕物，我拍着胸脯跟你保证，这条街绝对没有第二件。”
孟长生朝这摊主看去，四十来岁的样子，尖嘴猴腮的，唇上还留着两撇胡须。简直就跟那抗日片里的汉奸一模一样，心里顿时有些不喜。
那老人很是激动地去揭那匣子：“你放心，如果是真东西，钱就按之前说的，我一分不少！”
匣子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件锈迹斑斑的青铜摆件。
孟长生凑过去看了看，这是一匹飞奔而起的青铜马，一只蹄下踩着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我去！这不会是……马踏……飞燕吧！？”孟长生猛地想起初中历史书上的插图。
可怎么看都有些别扭，那马蹄踩的不是说是一只燕子吗？可他手上的那匹马
怎么看起来都像踩着块水饺皮。还有那确定是马吗？别欺负我读书少，为何和我家那头大黑驴那么像！
也许是灯光昏暗，又或许是眼力不行，那位老人并没发现这些问题。他把铜马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只听那八字须男人压低声音，眉飞色舞地说道：“张先生，这可是刚捂热的
货，昨个晚上才从那骊山汉墓里运出来的。你看这上面的黄泥都没来得及擦净。还有那马屁股上有个戳印，我找人看了，是“未央”二字。”说完，从马耳处抠下一小块黄泥巴，又指了指那屁股。
看到那黄泥巴和戳印，老人最后的犹豫全消失了，毫不犹豫地掏出厚厚一沓钱塞给了摊主，捧着匣子笑容满面地走了。
“这也可以！？这不是骗人吗？”孟长生刚要上去拽住那老人，胖子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胳膊，小声地说：“老孟，别破坏规矩！”
孟长生看胖子神情严肃，知道他肯定不会无故这么说，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接着胖子拽着孟长生来到那个摊主面前。
那八字须的男人还低着头，兴奋地数着钱。
“数钱呢？”
“嗯。”
“赚了多少？”
“四万八。”
……
男人突然皱着眉头停下手：“别管闲事……”一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胖脸，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
“嘿，胖爷，是您来了？好久不见，在哪发财呢？”
胖子则一把扯过他的衣领，不客气地说道：“六指，少给我来这套，看在你还会给我通风报信的份上，还算没把良心丧干净了。”
男人一脸陪笑着说：“哪敢，哪敢！我这条命可是你给捞回来的。胖爷，你等等我，我这就收摊。走，我做东，东门大排档喝两箱去。”
“喝酒就改天吧，今天找你有点事！”
“有啥事，胖爷你尽管吩咐。兄弟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办妥咯！”
胖子指着我：“六指，这是我过命的兄弟，姓孟，是他有事找你。”
男人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孟爷好！您放心，我六指在这条街上快三十年了，不敢说事事通，但也不比那听风堂差多少。而且你是胖爷带来的，我
分文不收。”
胖子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孟长生。
孟长生心领神会，他感激地说道：“那就多谢六指兄弟了！这次来，我想找个人，他叫孟竹，三十多岁，骊山长生村人。”
男人眼珠一转，记下心来，他拍拍胸脯说：“好，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怎么联系您？”
孟长生想了想，直接指着胖子说：“你跟他说就可以了。”
离开这摊位，孟长生忍不住问道：“胖子，刚才那六指明明骗人，怎么不让我揭穿他。”
胖子哭笑不得地说：“哥哥嗳，你这是天真可爱的冒泡泡。你差点就坏大事了！”接着跟孟长生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鬼市自古以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银货两讫，哪怕你刚走出这个摊子，都不允许退换。在这里买东西，讲究的是运气和眼力。若真打眼了，多半人都会认栽。你若怀着去闹一闹的心思，就坏了这地方的规矩，保准被人打得你亲娘都不认识，并且以后这古物界就把你列入黑名单了。
孟长生又问道：“那摊主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胖子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老孟，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坏人。其实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我碰到他的那天，他正被一群小混混打得半死不活，说是他儿子借了高利贷跑了，于是那群人就来收拾他这老子了。还好我恰好路过，把他给救下了。看他不容易，我就干脆好人做到底，托他办点事，给了他一笔钱把那窟窿给堵上了。”
“胖子，你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啊，不错，有高度！”
“嘿，我胖爷怎么说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要不是我嫌麻烦，早评上个五好青年了！”
“那为何他叫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老孟，我发现你这眼睛是比我好看，但没用，瞎呀！你没看到他左手有六
根指头吗！”
孟长生闻言，想了想，好像确实多了一根，只是当时也没太放心上。
他还待问些什么，胖子就有些不耐烦了：“孟长生，孟大哥，我怎么发现你像个好奇宝宝呢。你再往头上插两根线，直接成收音机了。”
“嘿，是哪个二货说自己不吃饭可以，不说话憋死的。”孟长生直接揭短。
胖子顿时语塞，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嘴皮子是溜，可碰到孟长生十次有九次都能被带瓢了。
“得，你问吧！”
“刚听六指说，听风堂好像打听事很有一手，我们干吗不去那……”
还未说完，胖子已经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可拉倒吧！你可知道那听风堂是什么地方？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把你从头到尾卖个遍，都不一定能凑够进门的费用。
关键别人不看钱，看缘分。想让听风堂打听消息非常简单，你要用等价的东西去换。所以一般不是顶天的事，都不会去听风堂要消息！”
孟长生心下长叹了一声：“这都tm2018年了，自己怎么跟个二百五一样！哎，真是井底的蛤蟆，只会呱呱呱了。待这血咒解了，我要去这江湖闯荡闯荡。”
两人继续逛着，突然孟长生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前方转角处闪过。那身影似乎是……
于是他拉着胖子向前跑去：“胖子，快，我好像看到那女的了！”
“哪个女的？西施还貂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