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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叫曾驰丰,20岁,留着一头遮耳蔽眉的长发,又黑又壮,五官给人一种很模糊的感觉。
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有一米六三的身高,但我曾经用尺子给他当场量过,只有精准的一米六,多一分都没有。
但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量尺不准就把我打发了。
我跟他的恩怨源自一次喝茶,当时双方师傅都在,加上我跟他总共是四个人喝茶。
当时我师傅倒了一杯茶给我,我当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只伸出一只手去接茶,这曾驰丰见了后当场就对我说教,说什么不懂尊师重道,没礼貌,不懂规矩之类的话。
当时我自然是很尴尬的,还是对方师傅及时打圆场,才没让氛围僵住。所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二人就有了不愉快的经历,此时再相见,自然都没有好脸色。
对方现在出现在师傅家,很明显是我师傅请他来干活的。
“玩了这么多天终于舍得回来啦,我刚才还在跟你师傅说你过年前会不会回来呢。”曾驰丰放下纸马一脸意外地看着我,同时还不忘记挖苦两句。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压根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回床上将背包里的东西取出来放好。
人情世故我懂,但我就是懒得去做。
当天晚饭,师傅单独带上曾驰丰出去下馆子了,留下我跟师娘,还有四个小孩在家里吃白饭咸菜,鱼都吃的只剩下骨头了还没扔。
对此我也无所谓,大不了半夜再偷偷出去买东西吃就是了。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师傅跟曾驰丰吃到晚上十点还没回来,只留我一人辛苦赶货,留下一堆脏活累活给我干。
师娘吃完晚饭后又带着小孩回娘家睡了,她娘家很近,也就半个小时路程,没想到今晚我又是一个人加班。
空荡荡的楼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工作的声音,我自然有点心虚,又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此时的一楼厕所已经找人修好了,难闻的气味也没了,门也开着。
我一边默念道家经文一边工作,眼睛却老是不受控制地往厕所方向飘去,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我总感觉里面站着个人影。
那种视觉感受很奇怪,明明厕所里一片漆黑,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才对。但事实是有一个比普通的黑暗更黑的影子在那里,而且给人一种凝实感。
我还在工作,那个黑影愈加清晰了,忽然我手机响了一下,我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往厕所看去时,厕所里那个黑影已经站在了门槛后面,离我更近了。
我僵了一下,心想真就这么倒霉是吧。
回想起上次的经历,用“老爷请茶”的方式试图送走对方,结果就是对方直接冲了出来,那一次都给我整出心理阴影了,根本不敢再试一次。
我脑海里已经在想象当那个黑影走出厕所时会露出怎样的模样,青面獠牙,或者是赤发白眼,各种凶神恶煞的模样在我脑海中呈现。
代入感很强,我已经开始怕了。
“砰砰砰……开门,钥匙忘了带了,开门……”
我正紧张着,没想到这时师傅他们回来了,几乎是与此同时,厕所里那个黑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片祥和。
我松了一口气,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总算是回来了。
不出所料,两个家伙喝的醉醺醺的,将他们送上楼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的床被曾驰丰这家伙睡了。
也就是说,今晚我要一个人在客厅睡了,与鬼共眠?
别问为什么不跟曾驰丰挤一挤,就我那张小床,即使一个人睡连伸开腿都嫌挤,更别说两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喝醉了,随时可能吐你身上。
我认命了,拿着床上唯一的枕头被子,我来到了一楼客厅。这里没有沙发,只有普通的靠椅,我把几个椅子拼接在一起,就算一张临时床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一个人在客厅,与纸人们面对面睡觉就够瘆人了,就在临近十二点时,天空打起了闷雷,随后就是狂风暴雨。
我根本无法入睡,心思总在一楼的厕所里。
听着雨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些许困意,视线也逐渐模糊,身体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句很虚无缥缈的声音。
“余尘……”
“余尘……余尘~”
“余尘……余尘……余尘~”
声音很空洞,仿佛凭空出现,捕捉不到源头。那种感觉很梦幻,像是在做梦,但那呼喊声却十分真实。
半睡半醒的我,鬼使神差地就要开口回应。
就在我嘴巴微张,那个“诶”字即将脱口而出之时,我猛地心中一惊,唰地睁开双眼,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环顾四周,空空荡荡,哪有人叫自己。
我心中一阵发凉,总感觉刚才要是真的开口应了的话,或许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起身倒了一杯茶给自己,虽说半夜喝茶容易睡不着,但我此时只想放松放松精神,顾不了那么多了。
无人说话的一楼客厅格外安静,与外面的倾盆大雨形成鲜明对比,我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至今还有些心有余悸,看着堆满客厅的各种纸扎品,我心里更加没有安全感。
就在这时,铁门外响起刺耳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我静静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脸上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任由敲门声响起,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去询问门外是谁。
我只想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自己根本就不在一楼客厅,也没听到什么敲门声。
自己坐了那么久,压根没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接近,那敲门声就像是凭空响起的,加上又是大雨又是大半夜的,谁没事来串门?
而且正常情况下,这大半夜的人都睡了,真要找人不应该直接打电话吗,敲什么门?
疑点太多了,加上刚才的“鬼喊魂”还历历在目,我是没这个胆子去开门,不管是鬼还是贼,都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这一楼是不能呆了。”
我叹了口气,待敲门声消失后,我就蹑手蹑脚地走上了二楼,二楼讨厌的人和一楼的诡异比,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去二楼。
二楼左边是师傅房间,右边是厨房和我的小床,我就在这两者之间的楼道里晃来晃去,来来回回,不为别的,只为了多接近一会儿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