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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住了阿婆,两人一起看向棺材。
只见那蝎子已被符咒冲击得奄奄一息的躺在棺材里。
而那女人腹部的伤口,也因为蝎子离体而崩开,一股一股的黑血喷涌出来,淹没了棺底,连那大红的葬衣,都变成了赤红色。
待黑血不再翻涌,女子的腹部才缓缓露出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婴儿。
立时天地变色,大雪纷飞。
雪片落鼻,异香环绕。
阿婆看了看天色,隆冬傍晚,阴时阴历,棺生鬼子,天命鬼道。
好预兆啊。
她低声念叨了一句:
“纯阳不长,纯阴不生,阴阳相合,万物皆长。这孩子八字纯阴,难养活。”
不过世间事皆需一分为二来对待,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难易,至少现在看来这孩子的命倒是硬得很。
母体死亡被埋地下,以自身献祭为孩子逆天改命,因此能让婴儿身受诅咒还一息尚存。
若这次能侥幸活下来,将来定会成气候。
只是大约是因为天冷,加上被那些丧了良心的人封在女人腹中,导致孩子有些缺氧,得见天日之时,孩子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
阿婆脱下身上的棉衣,想把婴儿包裹住,李瞎子赶紧递上手里的一件崭新的绒毯子:“用这个吧,我特意拿过来的。”
“你又在家掐算了?嫌眼睛瞎得轻还敢窥探天机?”
李瞎子嘿嘿一笑:“这不是寻思着我不行了,想找个能接班的后人吗,哪成想让你这老太婆抢了先。”
阿婆睥睨他一眼,拿着绒毯子把婴儿抱起来,正要同李瞎子说话,不料那棺材中的女尸突然睁眼坐起,对着阿婆怒目而视,原本缝着女尸嘴唇的红线也根根爆裂,张着鲜血淋漓的嘴巴,吐出一大口浊气,直朝着阿婆命门而来。
幸好阿婆躲闪及时,才没被扑面而来的阴气侵蚀到身体。
抬手一道黄符直接打入女人天灵盖,阿婆怒道:“你有求于我,我救你孩儿,为何还要再行凶害人?”
女人被拍落回棺木,四肢动弹不得,双目圆睁,流出血泪。
口中还喃喃着:“救……我的孩子,求求,救我……”
这女人的状态,明显的是三魂七魄早已离体,神识涣散。
现如今还能口吐人言,应是全是凭一腔本能在人世挣扎,似乎只剩了一个信念,便是救她的孩子,护着她的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阿婆于心不忍,抬手在她身上画了一道超度金光符:
“孩子活着呢,只要你安稳离去不再生事,这孩子我自会帮你养大成人。”
女人似懂非懂的转了转脑袋,看着阿婆手里的孩子,又看了看棺材里那只蝎子。
阿婆了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净瓶,指尖燃了个符,蝎子挣扎了几下,最后慢慢爬进了瓶子里:“待她成年,这毒蝎王自会为她所用。”
女人缓慢而艰难的吐出一个两个字:“谢…谢…”
又过了几分钟,女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本僵硬撑着一口气的尸体也渐渐颓软下去。
而尸身化僵后本身带着的凶性,也随着那口浊气的化去而消散,再没阻拦阿婆。
于是,棺材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也就是我,就这么被救了下来。
又因为女尸身上带着一个长命锁,锁上刻有江宁二字,于是后来,江宁便成了我的名字。
这就是我出生时候的小插曲,在我刚记事时候,李瞎子就一天念叨八百遍的讲给我听,讲完还总是意犹未尽的揉一下我乱糟糟的头发:
“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啥时候才能长大啊,你婆像你这么大时候,都立堂口,给人看事儿了,你个不省心的,就只会吃喝。”
我就瞪他,口齿不甚清晰的反驳道:“阿婆那是天命出马仙儿,我就一个不祥的棺材子,能一样么。”
李瞎子不依不饶:
“怎么不一样了?你以后也是要成事儿的,成大事儿,比你阿婆能耐还要大,以后谁再敢说你不详,上去揍他。”
我撇嘴,就我这跟在阿婆身边这么多年,连个梅花易数都学不明白,还总因为是棺生子被村里人排挤的人,能成个啥大事儿啊,李瞎子这张嘴就会胡说八道,我信他个鬼,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总是骗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