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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因为对方很可能就站在你身边。
江幼橘深深体会到了这个定律。
她没敢抬头，却能感受到那道飘来的视线，若有似无，存在感却极强，仿佛能脑补出少年微抬眼角，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模样。
陶嘉月直接吓成一座雕塑，保持着扶江幼橘的动作，手里却使不上力，任由江幼橘茫然地眨着眼睛，向前摔了出去，扑进灌木丛。
“小橘子！——”
耳畔是陶嘉月的惊呼，预想之中栽进灌木丛的狼狈一幕没有发生，有人抓着她的胳膊，扶住了她。
眼前重影一片，少年的表情看不真切，只听见他再正经不过的、冷淡的声音：“小心点。”
总觉得他下一句应该是“怎么连平地都能摔”。
这个世界果然不适合火星人生存，她马上就换个星球生活。
江幼橘不想面对现实，闭着眼睛胡乱道：“谢谢学长。”
程时轻嗯一声，走了。
与对待方才几人的态度并无差别，仿佛只是再平常不过地看来一眼。
等少年走远，陶嘉月才惊魂未定地抱着江幼橘的胳膊，“吓死我了……”
被吓到的到底是谁嘛！
江幼橘瞪她：“你不是要看程学长吗？”
陶嘉月打着哈哈：“偶像是偶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近距离看感觉他还蛮可怕的……哎呀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嘛，走走走，我请你吃甜品！”
学校的水吧营业到高三晚自习结束，校门口也有一些流动小摊，不少学生放学后会过来买宵夜，江幼橘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芋圆烧仙草奶茶回了家。
离开学校前，江幼橘扫了一眼高三教学楼的方向。
当时保安已经过来了，不知道后续如何，梁深那些人有没有被处理。
他们隔得远，那些人究竟在说什么，其实江幼橘听不太清。她对别人的感情八卦不感兴趣，不论是程时还是谢依桐，和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程时学长的眼光不错，学姐长得很漂亮，就是这人也太绝情了，说走就走。
只是等回到家，注意到玄关多了双鞋子，江幼橘才发现，程时又被她妈妈拎回来，叫到书房训话去了。
书房的门没关紧，江幼橘抱着奶茶，从门缝悄悄望过去。孟女士的衣服还没有换下，推着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表情严肃地与程时谈话。
“程时，老师并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在学校的时间，你作为一个学生，应该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既然你要和他们走在一起，那你当年考进一中是为了什么？你耽误的不仅是自己的人生，还有整个班级与学校的风气……”
孟女士好像提到了梁深他们，是在说晚上那件事吗？江幼橘也算是知情人之一。但明明是梁深先抢了程时的车，又去找程时约架，人是谢依桐放进来的，跟程时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江幼橘不觉得程时是个好人，可这次挨训实在太冤。
其实程学长的脾气还蛮好的。那天给她指路没有不耐烦，扶她的时候都只绅士地握住了她的手肘，妈妈都这么冤枉他了，他也没为自己辩解几句，只是安静地听着，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校霸形象。
江幼橘推开了书房的门。
孟婷说得专心致志，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却看见自家女儿冒冒失失地推开门，一副惊讶的样子。
“妈妈？程学长怎么也在这里？”
她刚刚从学校回来，校服外套还穿在身上，踩着那双小兔子拖鞋，整个人看起来也小小的。
“甜甜回来了，”孟婷的不复之前的严厉，“程学长会过来住一段时间，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怎么这么晚还在喝奶茶？跟你说了多少次，少喝一点，不健康。”
江幼橘把奶茶往身后一藏，俏皮地眨眨眼睛，撒娇道：“突然想喝嘛，偶尔喝一两次也没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啦。你去厨房看看，说不定爸爸也给你准备了宵夜呢。”
孟婷当然没有怪女儿的意思，忙碌了一天，看见乖巧懂事的女儿，人的心情都会变好。她笑了笑，“就你机灵。我们没什么事，你要找东西的话就进来吧。”
她摆了摆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程时一眼，“程时，老师相信你的为人。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
程时眼眸微垂，终于淡淡地嗯了一声。
孟婷很快就走了。
她一走，书房里只剩江幼橘和程时两个人。江幼橘可不想跟程时单独相处，吸了口奶茶，也准备离开。
住书房就住书房，反正她平时都在学校，晚上把房门一关，也凑不到一块去。
程时叫她：“学妹。”
江幼橘差点被奶茶呛到，嘴巴里还嚼着芋圆，腮帮子鼓鼓的，惊慌失措地看着程时。
像只小兔子，不过是只狡黠的兔子。
程时挑了下眉：“现在不叫学长了？”
先前他安静地站在那里，背后是排列整齐的书架，少年的身姿也修长挺拔，一动不动，像一幅冷冰冰的壁画。这一挑眉，壁画却好似活了过来，连黯淡的书房都生动了不少。
嗯，这种恶劣又玩味的语气，才像江幼橘印象里的程时学长嘛。
江幼橘咽下芋圆，迅速道：“程学长晚上好，程学长再见。”
程学长并不想这么快说再见。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学妹帮我解围，还没有对你说声谢谢。”
要不是江幼橘突然闯进来，这场谈话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束。程时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被误会，孟婷本意也不是靠几句话说动他，主要是职业病犯了，一说就停不下来。
江幼橘笑容乖巧：“不客气的学长，学长晚上也帮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程时煞有其事地点头：“今天晚上的事，我确实很意外。”
江幼橘又吸了一口奶茶。
程时慢悠悠道：“没想到学妹见到我这么激动，站都站不稳。”
差点被芋圆呛到的江幼橘：“……”
再也不敢边跟人说话边喝奶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