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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不要了。”
说着，红姐转身离去，几分钟后，陈佳人收到了2000元转账。
陈佳人看着这2000块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顾不上多想，陈佳人开始动手收拾东西。锅碗瓢盆，床单被褥，衣服鞋子，全都进了垃圾袋。
两个小时后，陈佳人把整个房子清空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垃圾袋送到垃圾转运站。
这时，陈佳人突然意识到，来的路上竟然一个垃圾转运站都没看见。
“这该往哪儿送呢？”
就在陈佳人准备给红姐打电话时，红姐开着一辆敞篷货运三轮车来了。
“垃圾站有两里地呢，开车方便。”
说着，红姐就要帮陈佳人装垃圾袋。这下陈佳人真的疑惑了，她忍不住好奇，拦住了红姐。
“红姐，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我来干就行了！”
“没事，我不干什么，就装装车。”
说着，红姐把垃圾袋一抬一扛，扔到了车斗里。陈佳人见状，赶忙把剩下的都装了车。
“红姐，我不明白。你说的老钱可是杀了妻子的杀人犯，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红姐犹豫一下，坐在驾驶位上。陈佳人也爬到车斗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哎，你不知道。老钱其实挺可怜的。去年郑大姐查出来癌症，老钱又上班，又照顾郑大姐，没到半年，人瘦了一半。”
说着，红姐启动三轮车，拐进巷子里。
“既然老钱对他媳妇那么好，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哎，你不知道，人老了就……”
三轮车驶到马路上，车辆的喧嚣淹没了红姐的声音。
陈佳人紧闭着嘴唇，心里仍旧愤愤不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都没有权利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
几分钟后，三轮车停在垃圾转运站。陈佳人从车上跳下来，三下五除二把垃圾袋都扔了进去。
此时，红姐看出了陈佳人的不痛快，招呼陈佳人上车，直接开到了附近一个养老院门口。
陈佳人不明所以，跟着红姐走到一个山坡上。从山坡上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养老院的全貌。
“红姐，咱们来这干什么？”
红姐指了指养老院，没有说话。
陈佳人顺着红姐所指望去，只见满屋满院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有的瘫痪在床，有的失智满屋子乱转，有的失能，随时拉尿在床上。
“人老了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
老人们的生活状态让陈佳人震惊不已。
“你看见这些都是好的。他们有钱，有儿有女才能到这么好的地方养老。那些真正的穷人，到老了，有病不能治，想死不能死……”
“红姐……”
“郑大姐就是这样，被癌症折磨了一年，自杀三次没成功，最后求着老钱开车撞死她。”
陈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凡有一线生机，为何要求死呢！
“你不懂，癌症疼起来真的要命，可惜咱们国内没有安乐死，嗨，就算有，他们也拿不出七八十万。”
陈佳人懵了，红姐说的话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想象不出癌症有多痛，也想象不出来安乐死是怎么一回事，可她隐约明白了。
老钱不是真正的杀人犯，郑大姐是被癌症杀死的，是被贫穷杀死的。
老钱，不过是世俗的替死鬼，背锅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