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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茵打量的目光太明显,卫凛风感觉灵敏转头看了过去,然后便看到林若茵脸色一白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害怕。
又一个胆小的,卫凛风暗想。
像他这样征战沙场的人,身上难免有些血煞气,许多人一见面就会怕他,尤其是女人和孩子。平时他知道收敛气势,已经很少看到一见面吓成这样的女子了,难道是因为他的病让自己露了相?
林若茵到不是怕,而是意外。
在她的眼中,卫凛风的体内隐隐有一条大虫子,让她本能的排斥。她本就异能使用过度,这一排斥,心脏就有些受不了。
好不容易缓和心情,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卫凛风一眼。
这有没有可能是个虫子精?
这个世界没有异能,但有她这样被外来灵魂附体的人,那有个把妖怪也不奇怪吧?他会是蜘蛛精还是蜈蚣精?
“卫将军。”驿丞上前行礼,“马儿已经替将军牵过来了。”
“有劳。”卫凛风淡淡地说。
林若茵看到这一幕确定这人有名有姓,言行举止也没有什么不妥,暂时抛开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象。就算真的是妖,昨天他也帮了她的忙,她不必对他抱有敌意。
但本能这种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只希望以后不要再碰到吧。
卫凛风并不在意林若茵的想法,此时的林若茵于他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就算昨夜出手相助也是出于职责,并无半点私情。
前些日子他受了点伤,养伤期间他闲不住,就替军中好友去了一趟家乡处理杂事,回来时就觉得身体不怎么舒服,每天总有一些时候脑子犯迷糊,等他醒过神来不是在吃就是在找吃的。
他并不是贪吃的人,对这一变化深感诡异。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瞧出是什么病,还有人说他是中邪,差点被他一记眼刀灭了。
想到病情诡异,一般人治不了,只有孙神医可能有办法,他这才赶路求医。这一路上也没遇着什么大事,谁知今日刚从驿站出来不久他就察觉到不对。
有埋伏!
这次出门他是简装出行,身边只跟着两名亲随。
眼角一动,他反手朝身后两名亲随打了个手势,然后勒停了马假装要去草丛中方便。
“将军,你说是不是驿站准备的东西不干净?怎么我们三人同时闹肚子。要不要等会儿我们回去,找那驿丞理论。”亲随之一故意嚷嚷。
“不用了,赶路要紧。”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草丛中说着话,谁也没有发现草丛中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卫凛风。
两名亲随与他都在先锋营当过斥侯,摸过去探查情况这种事本是做熟了的,遇到埋伏,谁也没想过要跑,都想先探探情况。本以为是很容易的事,谁知就那么倒霉因为草丛里忽然蹿出来的野鸡暴露了行踪。
卫凛风听到动静时,两边已经打上了,他连忙上前帮忙,意识却有些飘乎,好像要脱离他的控制。
不好,他的病又要犯了!
“去找人!”他拉过一名亲随的袖子说。
“我不去,要去也是将军你去。”
“我去不了,只能靠你!”
“可……”
“快去。”
卫凛风推了他一把,转头目光沉沉地盯着围上来的黑衣人。
亲随孙护不敢耽搁,他们当斥侯的,心中懂得轻重缓急。卫凛风现在的身体要是孤身上路就算没有人行刺也不安全,必须由他去找帮手。
脑中盘点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后,他想到的最快能找到的帮手就是押解流放犯人的队伍。队伍中有官差,后面还跟着镖师,多少都是助力。
“怎么不走了。”
李管事嘀咕了一声,看到前面队伍停了心头一跳,生怕又出现前几天那样的变故。
林若茵耳目灵便些,已经知道前面是有人来求救。掀起车帘,发现求救的人她早上还见过。
很快,就有差吏跑了过来。
“林小姐,幽州镇北大将军定国侯卫侯义子遇袭,想找人过去帮忙,不知你身边的几位壮士能否前往?”
“看他们的意思。”林若茵说。
她只是他们的雇主,不能强迫他们犯险。
显然,王镖师等人没领会她的心思,一听是定国侯的义子遇袭,个个摩拳擦掌。
“我们愿意去。”
“好。”
差吏带上他们顾不得跟林若茵多说就骑马走了,林若茵倒是愣了愣。
“想不到是卫侯义子遇袭,也不知是不是外族进犯。”
林若茵听他这样一说也想起来他们说的卫侯是指卫大将军。
卫家世代镇守幽州,在百姓中风评很好,京中官员却不敢随意提。圣上不是个气量大的,说不定早就看不惯卫侯,他们要是夸上一句被认为是支持卫侯就不好了。
圣上想过许多办法分化卫侯在幽州的势力,却没有什么成效。近年来,圣上的小动作反倒小了,皆因卫侯的独子受伤后身子一直不好,派去的大夫说他年寿难永。
卫侯膝下只有一双子女,独子一受伤,将来就难成气势。且卫侯还有九双义子义女,个个皆出类拔萃,圣上已经派人挑拨离间,相信日后卫侯有的忙了。
底下百姓可不管圣上和卫侯之间的事,只知道要是没有卫侯镇守苦寒之地,他们早没有太平日子。王镖师等人对卫侯最是佩服,一听说他的义子有难,都想去帮忙。差吏还有看守犯人的任务,不敢全走光,有几个有血性的犯人还催他们都去。
“放心,我们不跑,你们快去帮卫侯之子。”
“要是你们怕了,让我们去也行呀。”
“对,让我们去。”
“别废话,要是有心帮忙就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赶上。”差吏没好气地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甩鞭子。
他们倒是想走快些,但戴着脚镣木枷呢,快也快不到哪去。唯一没戴的林家人本就是文人又都受伤了,根本指望不上。等他们赶上了,看到的是一地黑衣人的尸体,还有浑身是血的卫凛风。
林若茵透过窗子远远看了一眼,早上她还想着以后不会再见,没想到不到半天就又见到了。
“林娘子,卫家公子受伤了也没法赶路,你看是不是让他上马车?”王镖师过来问。
“我的马车?”林若茵问,暗想,明明她才是王镖师的雇主,怎么他对卫家人更上心?
王镖师也想到了男女之别,很快有了解决方法,“后面秦公子的家眷是不是能过来挤一挤?”
“你去问吧,我这儿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