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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能把出来吗？”
卫青妍一脸紧张地站在孙军医身后，实在耐不住性子追问把脉的结果。
孙军医也就是孙神医神色莫名，他从医五十多年来还从没有把到这样的脉象。
最开始把脉，卫凛风的脉象很正常，和一般失血过多昏迷的病人一样，孙神医知道卫凛风身体有异就多把了一会儿，总算在正常的脉象中察觉到一点异处，确定卫凛风的体内的确的异物。
“光靠脉象不好判断。”孙神医说完翻开卫凛风的眼皮，在他的下眼睑处看到黑点，“我曾在一羊皮纸上看过有关巫蛊的记载，称中蛊的人眼睑下会出现虫点，眼中也会布满血丝。六郎的情况都对得上，可能是真中了蛊。”
“孙师能治吗？”卫青妍期待地看向他。
孙神医摇了摇头，“老夫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病症，不知从何下手。我先给他开几剂驱虫药，再给他施祝由术，震慑他体内的异邪。”
听孙神医说出这些悬乎的词，卫青妍并不意外，孙神医本身就是个道士，住在侯府教导小紫医术时，卫青妍不止一次见过他唱经。有时遇上疑难杂症，孙神医会搬出祝由术那一套，但最终起效的还是他的医术。
卫青妍眼下也不求其他，“能有用就行。”
“三清保佑。”
念着熟悉的口头禅，孙神医没了往日的底气。以前三清不管的病人，他可以靠医术救治，这次他却没多大把握。身为医者，他不能在病患面前表露自己的为难，转而说起其他。
“不是说有位姑娘先发现六郎中了巫蛊，她人呢？”
“应该就在房里，我去请。”
林若茵的房间离得不远，卫青妍没走几步就到了。敲了敲门，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等到打着哈欠萱草把门打开。
“五娘回来了，还出去吗？”
“暂时不出去了。林娘子呢？”
“正歇着呢，估计是睡熟了。”
难得不用赶路，她们窝在房间里聊不了几句便各自找地方歪着打盹，蒲苇手里还拿着针线，本来想赶些袜子出来，流放路上最废的就是鞋袜，结果才绣了两针就受氛围影响睡过去了。
卫青妍到了床前见林若茵睡得正香，也不知要不要叫她，反倒是萱草没有顾忌上前叫人。
她最是知道林若茵的身子，白天小睡一会儿还行，睡得久了林若茵会头疼，要误了饭时还会胃疼。这一路奔波下来，林若茵看着一次也没喊过累，可谁知是不是在强撑，有些事该注意还是得注意。
“小姐，醒醒，快中午了。”
“嗯嗯~”林若茵习惯性地先应了一声，意识慢慢从空间退出来。
她刚刚运行了一遍功法，又进了一趟空间察看先前种下的植物长势如何。
这些天，她偷运了油布和种植土进空间，总算是把之前催生的种子都种下去，不用再跟小绿芽挤在一个花盆里。那棵黑色的木棒已经消失，小绿芽没什么变化，但林若茵总觉得它似乎更活泼了，主要表现在她进空间后它会晃着叶子欢迎。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种下去的植物离小绿芽越近长的越好，她先前特意在离小绿芽最远的角落放了一棵小苗，这次再进去，小苗已经枯死了。
想到曾经长在自己腹中的小豆芽和莫名出现在空间的小绿芽，她怀疑它们是同一个。以前它呆在自己的体内，现在可以具现化生长在空间里。
她吞下了那颗种子才有了空间，小绿芽是空间的核心，当初她腹中的小豆芽多长一片叶子，空间就从一立方变大到了十立方，如果现在小绿芽再多长一片味子，空间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现在空间能种植物了，是不是变化方向的提示？
没等她想出头绪来，她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她，胡乱应了一声，她睁开眼看向卫青妍。
“五娘回来了。”林若茵娇弱无力地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我也回来不久，正好在楼下碰上了我传信请来的大夫，也是我妹妹的师傅。他正替卫将军治病，林娘子能不能过去帮着看看？”
“好。”林若茵一口答应。
萱草不懂为什么要让林若茵过去，她们也没让她跟着。
“蒲苇姐，你觉不觉得小姐有事瞒着我们？”
“小姐有事瞒着我们不是正常的吗？”蒲苇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
正常吗？以前林若茵有事都不避着她，萱草暗想。
对蒲苇来说的确是正常的，她擅长的是针线，整天都呆在自己屋里，极少有机会像萱草一样见证林若茵的欢喜忧愁。
“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又帮不上忙。”蒲苇加了一句。
萱草一想也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很快她就被飘满驿站的鸡汤香气吸引没时间再多想别的。
其实蒲苇也不是没有发现林若茵与以前的不同。以前林若茵随身总爱带帕子，一些荷包、里衣等小物件身上也会让她绣上好看的花草图案，如今林若茵却不爱带这些，衣物也挑深色的穿。
许是出门在外的缘故，她自己替林若茵找了一个理由没有多想，任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林若茵内里换了一个人。
林若茵随卫青妍进了卫凛风的房间，见屋里有个眼生的老人，大约就是卫青妍说的大夫。正要见礼，她就见老人似乎认出她来，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你是林家那个孩子吧，小时候我还替你瞧过病。”
“是。不知大夫怎么称呼？”
“我姓孙。”
“孙大夫。”
林若茵叫完本没多想，原主以前看过不少大夫，就快集齐百家姓了，且能被林家请来的大夫都有一定年纪，里面有个姓孙的老人也不出奇。但她听身旁卫青妍轻咳了一声，似提醒孙大夫不要多说，心里也就多想了一层。
姓孙的大夫，不能让旁人知道身份的……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位孙神医了。
真是深藏不露，要不是旁人说，她一点也看不出眼前长相寻常的精瘦老人是传说中的神医。
“还是先看看风哥的病吧。”卫青妍提醒道。
“是呀，林姑娘，听说你能看出他体内的虫影？”
“对。”
“现在那虫子在何处？”孙神医一边问一边不客气地卫凛卫的衣服给扒开了。
林若茵侧着脸避嫌，朝他胸口一指，“就在那儿。”
指完她飞快缩回手，小脸煞白地退了一步，紧挨着卫青妍站着。
“怕什么，那虫子又出不来，它要是出来了，我们还省力了呢。”卫青妍朗声安慰。
林若茵羞怯地笑笑，“怪我胆子小，我一向最怕虫子了，这几天还天天梦到有虫子追着我跑。”
“估计是被风哥皮子底下的虫吓着了。”
“也许吧。我正是从那日之后才开始做恶梦，刚刚凑近看，那虫子好像还一副要扑向我的样子。”林若茵轻抚自己的胸口。
“怪不得你，换成别人碰到这样的病也会被吓到。”
“五娘说的也是，怪我想岔了。我一向体弱，听闻邪异最爱挑身子弱的人作怪，偏那虫子又只有我能看见，我还当它下一个要吃的就是我呢。”
林若茵面上带愁，心下想，她都已经提示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应该能想到她可以吸引到虫子，到时候用她引虫，把虫子引到卫凛风体外除了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