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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神医想起自己在书看到过记载的一种蛊虫，它会无声无息地藏身在人的心脉中，长成之后就会驱使中蛊者杀人。
“这虫子难道……”
卫青妍也拼凑些什么，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闯荡江湖多年，看多了刀光剑影，有时她还会被人心的险恶吓到。
“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他不会马上死。先前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始终存着一口气，估计了是那虫子护着他的心脉。”
“所以那虫子可以留着？”
“留不得。谁知哪天他就发作了，得赶紧把虫子引出来。”
孙神医接到卫青妍传信时就有猜测，带了足够的草药，然而在驿站试了一天，卫凛风除了多吐几口血病情并没有起色还加重了。
他不死心，夜里念了一夜的经，最终证明念经也没用。
“孙师，有效吗？”
早起的卫青妍怀着微末的希望来探望，得知果然没用后心里也没有太意外。
“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能让林娘子来试试了。”
过了一夜，卫青妍的脑子也转过弯来，知道林若茵话中有话。
她倒不是不明白林若茵为何有话不说透，她也是侯府的小姐，在府里时守着许多规矩，许多事做不得、许多话说不得。要不是父亲宽厚，她也没有这几年的自在日子。
林若茵如今没了依靠又是个病弱的，再传出怪异之事，日子怕是难过。她肯透露一二，也是看在卫家的面子上。在幽州，有了卫家撑腰，她也能安心度日。
“她是个聪明的，应不会推托。”
林若茵当然不会推托，既然是她先提了话头，就没有后面又跟人讨价还价的道理，要真这样做了就不是跟卫府结善缘而是结怨。让她动心想结交的也不仅仅是侯府，还有孙神医。
有了新的功法后，她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这总得有个说法，没得在京城精心养着却病歪歪的，到了边关苦寒之地反倒精神了。
后续她还想栽种草药，也得有个稳定的收货处。
这些都可以推到孙神医身上，有了侯府和孙神医两个靠山，就算将来她不小心暴露了些许特异之处，也没有人会深究。
又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新香的新鲜空气，蓄足了力量的林若茵下了楼。卫青妍很快跟了下来，哪怕现下许多人都猜她是侯府的千金，明面上她还是林若茵的保镖，得帮林若茵赶马车护她安全。
“昨日歇了一天，今日怕是要赶一天的路。”卫青妍坐上马车后说了一句。
“希望路好走些，别都是泥坑子。”
“好不了，后面这一段路差得很。要是地上没有积水，走路要比坐马车舒坦。”
“我瞧这会儿地面还有些湿，不便行走。下午估计就干了，可以下车走走。”
“走路有走路的辛苦，林娘子还是省些力，说不定到了下一个驿站还有事请你帮忙。”
这是要找她帮忙了！林若茵微微一笑，“若有我能帮上心的，五娘尽管开口，我自当尽力。”
卫青妍微微挑眉，好像从林若茵身上看到家中姐妹的影子，看着文文弱弱，却都是心中有成算的。她并不觉得反感，反倒欣赏有脑子的女子。有时聪明人比蠢人更适合当朋友，世上那么多人，虽有你死我活的争斗，但更多的是互利互惠。
偏蠢人看不到这些，要么自私要么太无私。卫青妍挺怕太无私的人，这样的人可以远远敬着，绝不能当朋友。要是关系近了，当有一天她把自己的东西散光，就会惦记上朋友的。她倒是无私了圆满了，却没想过朋友怎么过。
有了一天的休息，这日犯人赶路都不用差吏催促。太阳没下山，他们就到了下一个驿站。他们不知道路程，差吏却是有数，这日可比先前多走了近十里地，到的还比以前早，可见人都是练出来的，多走走就能习惯。
当然也有习惯不了爱抱怨几句的，旁人听了也没再往心里去。
林若茵听说大伯母方文彤又嫌饭菜不好让李管事换些好的饭食来，没有再让他拿钱。
“就说我病了，省吃俭用熬出来的。”
李管事知意，可算松了一口气。林家这一家子就大房开销最大，明明离京前方文彤拿了亲友的赠银却不见她拿出来过，像是不把二房的银钱耗尽不罢休。
但眼下林家还没有分家，李管事也不能只顾二房不顾其他两房，退一步说，他也得给京城的大姑奶奶面子。林若茵又是晚辈，不能说什么，方文彤眼下这情况也说不通，还不如装病。犯人又不能在驿站随意走动，谁知道她是真病假病。
等李管事一走，去探望卫凛风的卫青妍就回来了，她也是看到李管事来才避出去的。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她杵在屋里一起听不太方便。
“卫将军病情如何了？”
林若茵问了一句，想着她正好用看病为借口去卫凛风的房间，再让孙神医帮着开几剂药应付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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