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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还是先回去吧。”从曼冬害怕她再在这里待下去,会做出来一些很出格的事情。
夏思山并没有回答,反而先笑了起来,“姐姐这么勉强,是真的想走吗?”
她知道自己还有些时间才会离开这个世界,心里高兴,就算是撩人也不自知。
从曼冬侧过身子,刚好被一面镜子照清面容,镜子里面的人确实笑得勉强,话虽然是那样说,但光看这笑,不要说夏思山,就连她自己都会误会她根本不想离开。
是不想离开,她的手指小小的蜷缩了一下,可她不得不离开。
夏思山没给从曼冬再说一遍的机会,她径直问:“姐姐以后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从曼冬给问懵了,她确实还没考虑过以后要做些什么。
她和盛星宇在大学里相识,毕业以后两人就结了婚,盛家家大业大,自然用不着从曼冬出去抛头露面,她被盛星宇的甜言蜜语哄骗,安心地当起她的豪门太太。
她从前居然还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现下想来,盛星宇就是要把她养成无所依靠的美丽废物,他要她除了盛家无处可去,他要她除了他无人可依。
从曼冬的亲人远在外地,鞭长莫及,只怕是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从曼冬已经跟盛星宇离了婚。
从曼冬自从盛家逃走到如今已经两周有余,其间夏思山把什么都给她准备得很周全,手机,网络,应有尽有,她不用再仰人鼻息,不用再生活在监视之下、连一天之中做了什么都有人过问,就算是她想回去看看,夏思山也会给她安排好。
通往家的路明明千条万条,哪怕是她不想离开这里也总应该打电话回去问问,可从曼冬什么也没做。
那是她的家,但她也知道,即使是家,也不会给她任何的庇护,她不看电视不上网,要么读书,要么坐在阳台上发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熬着。
一天之中最有意义的就是接听夏思山电话的时候,夏思山会问她干了什么,吃了什么,语气亲切柔和,不过是闺中密友关心几句,与盛星宇那极致的掌控欲完全不同。
是夏思山将她从这样那样的孤独中抽离出来,天大地大,她独自一人,没有人可以指望,除了夏思山。
她需要一段亲密关系可以去依赖,但夏思山,不会是她的亲密关系。从曼冬心下了然,倘若她将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的话,她和夏思山甚至连闺中密友都算不上了。
从曼冬心里一痛,实话实说:“我还没想好。”
“姐姐喜欢开店吗?”夏思山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从曼冬的面前,宁启这些日子的办事能力见长,要不了明天,居然刚刚就将合适的店铺发了过来让夏思山挑选。
她哪里知道,是宁启生怕他方才说错了话,努力办好这件事来讨好夏思山的。
要论秘书界,没有人比宁启的办事效率更高了,夏思山就是要辞退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平替,宁启想,这份工作应该是保住了。
“这三个店铺都在市中心,装修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开甜品店花店书店都可以,而且如果姐姐不喜欢这些装修风格的话,也可以再改……”
夏思山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从曼冬眼中的光越来越暗淡,其实夏思山心里也很忐忑,她原也不想这么快的,都怪宁启,看来她有必要好好考虑要不要让宁启走人了。
可既然宁启已经将店铺都发了过来,她也只好快刀斩乱麻,从曼冬有事可做,就不会再胡思乱想,比起让从曼冬一直待在她身边,她总是希望从曼冬能快点好起来的。
那样一张破碎的泪脸,那样无助绝望的从曼冬,夏思山是再也不想看见了。
“你希望我开店?”从曼冬突然问,语气里一丝起伏都没有。
“不是我希望,姐姐,”夏思山握住从曼冬的手,“开店也好,做点什么别的也好,姐姐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姐姐一旦有了方向,也能尽快从……走出来。”
从什么当中走出来,从曼冬和夏思山都一清二楚,就算是从曼冬想嘴硬,盛星宇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她也不能坦然面对自己。
更何况,夏思山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是迟早要走的,以后倘若没有她在从曼冬身边,从曼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事到如今,从曼冬全都明白了,夏思山也有自己的生活要继续,她们短暂地相交之后,必然会分开,夏思山为她做得已经够多了,她们原本素不相识,夏思山却愿意倾力救她出深渊,又将她的生活重新安排好,已经够了。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夏思山救她,从曼冬却还想要夏思山爱她。
思及此,从曼冬连和夏思山握在一起的手都抽了回来,仿佛这样她们以后就会断得干干净净,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意,也会灰飞烟灭,无人知道她对夏思山起过妄念。
“我想自己做甜品。”
她虽然说是甜品,但其实她想的全是夏思山送给她的那一盒饼干,一盒形状是小熊吃起来甜甜的饼干。
夏思山拧紧眉头,忽然弱弱地问:“饼干算甜品吗?”
从曼冬没料到她和夏思山想到了一起,她犹豫道:“应该算吧。”
夏思山眉开眼笑,“那我以后可以给姐姐帮忙,我只会烤饼干。”
她说到“烤饼干”三个字的时候,还吐了吐舌头,大概是生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听见夏思山说还会来店里帮忙,从曼冬脱口就问:“你还会来店里?”
夏思山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姐姐,我是老板的,总不能不要老板吧?”
夏思山没提店铺是直接送给从曼冬的,她总是小心翼翼顾及从曼冬的想法。
从曼冬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七上八下,含糊不清地道:“我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