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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窗户怎么会——”
与其他人诧异的反应不同，林皙宁走上前，低头看向一地的玻璃渣子。片刻，她蹲下身，不经意地捡起一块塞入口袋中。
“可能是年久失修，我们去屋内看看。”云千雁似乎对此一点也不惊讶，转过身，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
走过空旷寂寥的客厅，便是同样空荡荡的走廊。
四周画着黑色的细线，一圈接着一圈，给人一种强烈的切割感。
“我先不过去了。”
林皙宁在吊灯前站定，头也不回道。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窗户碎裂的同时，水晶里也发出“咔嚓”一声。虽然很轻微，但她还是听到了。
她举着手电筒，从上到下缓慢移动，再度观察起这仅剩一半、模样有几分怪异的吊灯。
——这凹凸不平的侧面不像是烧毁的，反而像是用某种工具刻意切割留下的痕迹。
“三天三夜的大火，怎么可能没留下任何痕迹？”
疑问笼罩在心头，久久不散。
不知不觉间，她托着下巴，沉思了许久。从进门那一刻开始，离奇的画作、古怪的木偶、突然碎裂的窗户……没有一个是好兆头。
当然，抛开这些异象，停留在她脑海中的，还有门口高高挂着的那个摄像头。与其说探索完屋子再开始拍摄，不如说现在已经开始一场“死亡直播”。
片名就叫《恶鬼直播》，某种程度上已经预知了危险。
“啊！”
走廊里传来一声尖叫，林皙宁从思考中惊醒，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问，“什么情况？”
若是里面有死亡陷阱，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去了也是送人头。
良久，云千雁平静的声音从中传出，“没事，一具尸体罢了。”
等林皙宁到达她们所在之处时，一具被切割成四五段的干尸趴在地上，在手电筒闪动的亮光下，干涸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
它正好躺在走廊的角落，配合那些曲里拐弯的暗纹，倒像是被那些纹路切割成这样的。
“按照死亡时间推算，不会超过一周。”
云千雁说完，看向那些锁着的房门，“最里面有一间没上锁。”
其余四人都对那具尸体战战兢兢，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不行，我、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了！我要回去！”受死人刺激，窦浦大喊道，“报警吧！有人死在……”
他说完，周围气氛沉默异常，忍不住慌乱地摇晃同伴，“你们怎么不说话啊？突然来到这个地方，这一切都、都……”
每一件事都充斥着诡异。
秦夏槐拍了拍他的背，压低声音，“你还记得我们打车后的遭遇吗？明明驶进了城里，转眼间就到这座别墅前。既然是鬼打墙，按照鬼故事的逻辑，不平息恶鬼怨气，我们是无法离开的。”
“对啊，况且现在深更半夜，大家聚在一起才最安全。”曲妍素来喜欢帮腔，这次也不例外，“单独行动的往往是炮灰。”
“你也这样想吗？”窦浦将目光投向好兄弟荣泗。黑暗中，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阿荣，要不咱俩结个伴，从树林里走出去，顶多二十来分钟。到公路上以后，我们就可以联系警方……”
“要不，我们直接开始录吧？早录完，早走。”
话题总算扯到正事上。
“可以啊。”云千雁从黑暗中走出来，点头道，“一楼也看得差不多，刚才我说的几个重点你们待会注重拍一下。至于二三楼……嗯，估计这一层的素材就够我们用了，可以整一个系列，今天拍不完的话明天继续。”
“明天？！”
“对啊，这鬼地方你们不会还想来第二次吧？赶紧弄完，我们也可以收工回家。”
于是，这件事便草草敲定。
在众人准备出去搬器材时，林皙宁忽然道，“那间屋子里有什么？”
“一些雕塑。”
“雕塑？”见云千雁似乎不愿多说，她也没有多问，“我觉得在这附近装几个摄像头比较好，还有门口。”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林皙宁直直看向她，似要穿透面具般犀利。但眼神的变化只持续了一瞬，下一秒，她又恢复往常般沉默寡言，走在队伍最后。
……
“这个木偶！”
走到门口时，果然传来阵阵惊叫。
林皙宁望去，发现那两个木偶不知怎得又转回来，脸上猩红一片，血腥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到。
而它们缺失的手也重新长了出来，与木制胳膊缝合在一起，看不出半点不协调之处。
一片静谧中，它们像是两具没有生命的死物，偏偏掺杂着些许活灵活现的邪气，让人觉得它们随时有可能活过来。
“该不会……”有人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但不愿说出来火上浇油。
“我记得刚才我还拍了照片，对，在这里！”
秦夏槐拿出随身相机，谨慎地翻找起来。可没两秒，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像是遭受了某种重大打击，哆哆嗦嗦，“不，怎么会这样……”
每一张照片，都被奇怪的白光所覆盖，根本看不清拍的是什么。
“你拍照的时候没检查吗？”曲妍一把抢过，埋怨道，“多好的线索，要不是你粗心大意，我们就能知道到底有什么猫腻！”
“我拍照的时候还好好的。”
秦夏槐没空理会她的阴阳怪气，重新把相机收好，心有余悸地挪开目光，不再看那两个木偶，“我们赶紧走吧，这地方我真的一秒也不想待。”
“嗯。”几人鱼贯而出。
临出去前，林皙宁心有所感地转过身，手电筒光芒打在正对面的墙壁。
坐在凳子上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唯有空荡荡的板凳停留在画中，很安静。
她轻叹一声，终是转过身，从满脸血的木偶中间走出去。
右眼眼底，无端浮上点点血红，如蜘蛛网般层层密布。好在周围没有灯光，不至于吓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