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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把自己错认成沈云舟的人自有一天病发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
医院也曾经一度因为他的体检报告的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确认他是健康的,也因此做过很多项相关的检查。
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真的就完全像是一个重病之人。若不是那一纸报告摆在那里,最后甚至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医院甚至都险些淹没在那些个人言里。
不过这样的焦灼和煎熬也并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因为接下来很快的时间里,几乎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位自称为沈云舟的人,整个人的状态就迅速从昏迷陷入全身器官的衰败之中。
这其中最奇怪的地方,也恰恰就是在此处。
因为当时所有的检查和研究,甚至在确认这个人真的已经死亡之后又全部重新做了个遍。
但是依旧没有找寻到任何原因,这个人好像就是突然犯了一场疯病,然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疾病说,不,那甚至都不是疾病,因为所有的身体检查项目都表示了,这位病人,他的身体情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呢?
贺知屿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曾经有一个观点,但在当时,不知道是碍于什么,以至于贺知屿最终并没有开口将这个观点说出来。
但其实之后的许多年里,贺知屿也是后悔过的。
甚至因为这个原因,这件事情落在他的心里,辗转到现在,虽然他的语气现在下很是平静地转述给端言,但这一件事,的确是他如今心理问题的很重要的根源。
只是这么多年,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讲过。
贺知屿始终都觉得,不管是任何形式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作为一个医者,他允许生命以任何方式存在,以任何方式地活着。
其实这也有一定的程度是因为医生这个职业的缘故吧,其实死亡这一件事情,即使到今天,对贺知屿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在大多数的人口中,医护这样的职业好像天生就对生命,对生死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麻木。
我们其实很多时候都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就是说,医院每天都生生死死那么多人,其实他们早就已经看淡了吧。
其实这样的观点,贺知屿始终都没有同意过。
他承认,在这个位置上待的久了,很多时候面对患者的去世,重病,以及他们的无能为力,他们所剩下能做的,就是在深深鞠了一躬之后就对着患者家属说上一句。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的确,贺知屿承认,这样的画面是每天都有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就真的对生命做到了漠视。
他们都是活在世上的人,所面对的那些,也是曾经真正在生活里出现过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的漠然呢?
只是很多时候,他,或者说是他们,选择并不表露出来罢了。
但,并不表露,并不代表就是不存在。
它当然是存在的,大家都是人,都有情绪,所以,怎么可能是完全不存在了的呢?
都是一样的,要不然的话,心理医生就不会出现心理疾病了?重症科的那些个医生就不会生重病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承认那些问题都会存在,可长时间地走不出来,却是你本身的问题了。”
这话是端言说的,她把这话说出口时候的语气很轻,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贺知屿也还是有些没有听清。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端言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自顾自地把话给说了下去。
“贺老师,你该过得轻松一点。”
这句话贺知屿是听了个清楚的,但在听清楚的那一瞬间,贺知屿一瞬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甚至连脸上该露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了。
甚至有一瞬间,是有些想笑的。
当然了,这笑里,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只是,无论如何贺知屿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是端言先把这话说出来,还是在说他的。
这丫头,需要活得轻松一些的人,不应该是你么?
怎么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端言之间的说教与被说教的关系,好像无形之中已经有了改变。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贺知屿思索了半晌,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形式的答案,但却反而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他突然有些好奇,此刻端言把这话说给他听的时候,眉眼是一片认真的颜色。
贺知屿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和心理学相关的假设。
如果说,因为这个问题,而让端言把他看成是一个病人,并且就他那些个心里纠结的问题做出解答和疏导的话,不知道这丫头又会怎么做呢?
这两天他的确是起了心思要把一些东西教给端言的,或许,他可以直接就这个问题,教给端言一些东西?
这个想法这么过脑海的时候,贺知屿再开口时的话音就带上了那么一点试探的味道。
但是听到他这个问题,端言却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也太过直接,以至于就连贺知屿也一瞬间有些语塞。
端言看出来了,犹豫了一下之后又道:“心理开导首先第一步是情感代入,首先要以一种形式让患者感受到平和,然后循循善诱地使其说出心里在意的东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端言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但最终,端言还是把话给说出来了。
“心理疏导的前提条件是这样,但是对你,贺老师,贺教授!我做不到,你别为难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知屿的错觉,他总觉得,端言喊他的那两声,莫名有些怨念。
而且随之,端言的声音就复又低落了下去,有些轻轻的飘忽。
“贺知屿,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把你看成是一个病人的,你不一样的。”